杜云骞嚼了几下面,一大只鲜嫩的虾直接吞到肚子里,眼神停在江欲的手机上,“乔早安?这名字好熟悉啊?”
“能不熟悉吗?”
江欲盯着剩下的几颗馄饨,食欲全无,闲着用勺子全部捣碎了。
“我跆拳道班上双胞胎妹妹。”
四年前,父母意外车祸去世,从那以后,她从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女变成隔三差五给江欲“添麻烦”的小混混。
“是她啊。”杜云骞一手拳头一手布,敲击了一下。
“我记得你还给她们免学费来着!”
“以前的你还挺善良的嘛,哪像现在学着不法分子给别人下药,简直是丧尽天良。”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给我们总经理下药!”
杜云骞傲娇的别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因为和江欲是师兄妹关系,他对于乔家双胞胎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姐姐晚安只是先出生一秒,就要学着大人样子,过早背起肩负家庭的责任,辍学打工,供妹妹上学。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杜云骞难得正经起来,细长丹凤眼,眼尾上翘着,“明明”
男人抹着迷雾的眸子眺望着湛蓝的天空,擦了唇边沾着油汤,发出声声叹息。
“妹妹明明已经很幸运了。”
“幸运吗?”江欲掏出手机扫码结账,转头看杜云骞二椅子一样的瘫坐在座位上。
万里无云,从医院驶往公司的公交不是很拥挤,复杂的交通路线上曲曲折折。
斑马线上小学生们拥挤成群,一根棒棒糖谦让来抢让去。
孔融,四岁,能让梨。
可没人讲述过让梨后的结局。
孔褒,年十六,舍其命。
姐姐晚安的付出,无形中会给妹妹多大的压力呢?
幸运?在失去双亲的时候,这姐妹俩还有所谓的比较吗?
“唉”
昨晚睡了一宿铁板床,一早又没请假直接投入工作中,没等到两个小时她就浑身酸痛,顶着红红的眼睛,瞌睡打得一次比一次狠。
白主管看着心疼,拍了拍她的肩头,“江欲,你别太拼了,休息会。”
“嗯,好...”
江欲靠过身,看白主管回到办公室,才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左手环住右手的手碗,又对着手腕上的皮筋扯了扯,食指顺着皮筋的弧度绕了三圈,借此来缓和掉长期飞舞在键盘上的酸痛感。
这个动作频率太高了,光是一上午泠泠已经见了三次。
她转正轮子滑过去,照葫芦画瓢,疑惑的问道,“江欲,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在队里当跆拳道选手时用来减压降燥的小动作,没有实际意义。”
当时她第一次打比赛,由于太过紧张,就用编织来平静自己的心。
开山之作是就用了红蓝白三色编的手链,采用了特殊编法,虽然外表看起来三色间多出一块丑丑的另类的白,但手环的内面会是一个“欠”字。
比赛前习惯性摸几圈,好像这样心就能平静下来一样。
后来手巧了,还编了橙黄白三色的,一共有十三个,送给了当时的队员们,这东西物以稀为贵,全世界就十四个,四舍五入算绝版发售了!
如今大家分布在天涯海角,有的人当特警,有的人成了奥运冠军,都在为国效力。
也有她这种散漫风,找家公司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的。
泠泠眨眨核桃大的眼睛,指了指她光洁的手臂,“那你手链呢?”
“丢了啊。”
“丢了?”泠泠表示不理解,“那么有纪念性意义的手链,为什么丢?”
“人生最后一场比赛,我一激动,就摘下来扔观众席了”
要知道,人活一辈子难免会有几个冲动的时刻。
当时扔手链那动作,飒得啊!
下场之后手腕空空,悔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