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无法理解系统是用什么方式让自己来往与各个世界之间。
在他的主观感觉中,自己只是闭眼眨眼之间就离开了刺客信条世界,回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出租屋内。
熟悉是因为这里是自己曾经居住了3年的家,陌生则是因为阔别自己的房间已经过去了4年时间,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呼~”
穿越时空的晕眩感让陆潇靠在电脑椅的扶手上缓了几分钟才恢复过来。
眼前熟悉的一切让他尘封4年的记忆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电脑桌上依然摆着陆潇穿越前正在享用的肥宅快乐水和香香鸡,从脆皮鸡依然酥脆的表皮来判断,陆潇在任务世界经历的四年似乎与主世界毫无关系,主世界在他离开后好像只过去了一刹那。
“不同世界的时间不共通?仔细想想,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陆潇以前看到过一种科学假说,时间和空间不可能独立存在,在空间发生改变时,时间也必然也受到一定的影响。
陆潇不是科学家,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空间变化时的时间改变,但以眼下的情况来判断,至少他能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
任务世界经历的时间并不会大幅影响到他在主世界的正常生活,明天他还是要一大早挤地铁上班……前提是陆潇依然愿意在公司干下去。
经历了4年波澜壮阔的刺客生活,突然回归平静的现代都市,陆潇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好像自己不该属于这里。
‘这就是穿越各个世界归来时必然会有的后遗症吗?与现实世界的割裂感?’
坐在电脑椅上的陆潇抬手揉了揉眉心,依旧戴着的手甲让他的动作突然停顿。
脱掉全身装备进入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重新换上居家服的陆潇望着左臂的金色手环发呆。
“永生吗?这个被动效果在任务世界非常有用,但在现实世界中却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啊。”
陆潇并非起点孤儿院的制式产品,他的父母还在老家健康的活着。
父亲早年与朋友一起合伙开公司,由于见机不妙退出得早,公司倒闭所造成的影响没有波及到陆潇一家。
从那以后,陆潇的父亲陆易就在老家经营了一家火锅店,生意还不错。
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母亲刘玲在国企单位申请内退,提前退休帮助父亲一起经营店铺,几年下来生意做得还挺红火。
由于父亲早年经商时走南闯北的经历,陆潇的父母在培养孩子方面比较开明,从小就让他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
赫尔墨斯之杖带来的永生效果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必然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
几年内或许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十几年、几十年后,如果陆潇依然保持着青春年少的样貌,别说他的父母,恐怕某些研究所就会派人把他请回去“协助”研究。
好在至少几年之内陆潇还不必为这个问题担忧,考虑到在每个世界可能耽误的时间和收获,或许下几次任务世界中就能找到相对妥善的解决方法。
从名校江浙大学毕业后,陆潇选择留在这座城市独立生活,毕业没多久就在相熟的学长介绍下,就职于一家手机APP开发公司。
虽然一开始陆潇只能算是廉价劳动力,但三年苦熬过去,如今的薪酬也算过得去了。
与经常抱怨发际线飞速后退的同事不同,坚持锻炼的陆潇直到穿越之前头发还十分浓密,因此引来了包括顶头上司在内的同事们的羡慕嫉妒恨。
陆潇日常生活之中不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除了3个微氪手游每个月会投入一些资金外,三年辛苦工作存下钱的积蓄着实不少,经常被习惯月光的同事们嘲笑思想守旧。
刚刚从任务世界返回,陆潇感受到与现代社会的强烈割裂感,现在让他再每天朝九晚六的工作基本已经不太可能了。
“好歹有一些积蓄,辞掉工作,在进入下一个世界前好好调整一下状态吧。”
……
如今的社会对刚出校门的应届毕业生不太友好,很多公司招人时都要求有至少1年的工作经历。
但对陆潇这样有能力又有工作经验的老油条来说,工作的选择面就相对比较广了。
互联网公司的人员流动比较频繁,陆潇的突然离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在他主动放弃剩下半个月薪水的前提下,老板没有强行留他等待新招的人到来,爽快的批准了陆潇的辞职信。
无事一身轻,陆潇决定满足自己以前每天努力工作时几乎不可实现的愿望,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搭乘飞机回到蓉城老家,陆潇首先前往火锅店看望依然全身都是干劲的父母。
与毕业前相比,父亲陆易的鬓角增添了一些白头发,母亲刘玲则是依靠染发剂试图掩盖了自己的苍老,但她脸上增添的皱纹却怎么也掩饰不足。
陆潇多次以染发剂对身体有害劝说无果,只能由着牛脾气的母亲去了。
以休年假为由在家里住了五天,顺便等待意大利签证办理,陆潇从父母身上感受到了久违而不变的亲情关怀,他与现实世界的割裂感缓解了不少。
拿到签证后,陆潇立刻订下前往佛罗伦萨的机票。
蓉城双流机场有通往意大利的直航航线,但想要到达佛罗伦萨只能从首都罗马转机。
当陆潇从佛罗伦萨市西北的机场乘车进入主城区时,这座很大程度上依然保持着文艺复兴风貌的古城让陆潇不自觉的露出感慨之色。
由于早已通晓意大利语,陆潇向旅行社申请的是自由行。
现代意大利语与文艺复兴时期的托斯卡纳语差别不大,只有一些后来出现的新造词比较考验人,陆潇根据语境前后的顺序也能较为轻松的理解当地人的意思。
佛罗伦萨城内依然保留着原汁原味的领主宫,现在这里依旧是佛罗伦萨的市政厅所在。
领主宫外矗立着一座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像复制品和海神雕像等众多杰出雕塑。
很遗憾,陆潇在刺客信条世界生活的年代,没能见到被成为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米开朗基罗,出生于1475年的米开朗基罗在陆潇活跃的年代还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
故地重游让陆潇感慨颇多,两个世界之间的差异也让他感到有些惆怅和失落。
这种惆怅状态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被惊悚取代。
离开领主宫,陆潇乘车来到美帝奇家族曾经的宅邸——皮蒂宫。
在岁月的变迁中,美帝奇家族的旧宅成为佛罗伦萨的标志性建筑,最重要的旅游圣地之一,同时它也是佛罗伦萨的艺术展厅。
在三楼达芬奇的画作展览专场中,一副熟悉的画作让陆潇呼吸骤停。
那是一副具有鲜明达芬奇个人风格的肖像画,画上描绘的是一名文艺复兴时代欧洲非常少见的黑衣东方人。
在达芬奇精湛的写实画功下,这名表情略显无奈的东方人外貌特征被描绘得惟妙惟肖,与陆潇至少有8分相似。
画作的名字为,《临别的挚友》。
“这……”
陆潇背上一阵恶寒,全身的汗毛都猛然倒竖起来。
“WTF?!怎么可能!为什么刺客信条世界留下的画作会出现在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