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一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相互串通好了，故意买下高梦婷的画来，让高梦婷出名？”

麦博淡淡笑道：“是的，反正这笔钱从这个詹姆斯的左手口袋，到了右手口袋，支付给拍卖会的钱，算是给高梦婷打广告。”

“这是让高梦婷一举成名的好机会，像这类艺术家的头衔，基本中国很难火起来，如果带着海外知名画家的头衔，会给人一种更有含金量的错觉。”

吕一一条件反射地瞥了一眼石头，阴阳怪气地说：“我能理解，毕竟现在有太多人崇洋媚外啦，美国人拉的屎都是香的。”

赵浩然感叹说：“这一波营销做得真好，高梦婷从此名声大振，画都成为富豪们收藏品。”

想着高梦婷的一幅画就是一套房，赵浩然内心竟然产生了不应该学习警察，应该学画画的想法，说不定他有隐藏的天分呢。

麦博点头：“是的，富豪们最担心的问题是自己的资金缩水，所以一般都会想尽办法保护财产，第一种购买房产，另一种是购买有价值的珠宝，钻石、画收藏品之类。”

吕一一记录着笔记：“高梦婷本身有故事，所以画才能卖得价格高？高梦婷是被包装出来的美女画家，刘媛媛没有被包装的价值吗？”

“现在是个浮躁的社会，需要有故事才好编辑故事，大众喜欢干什么？”麦博在白板上用笔写了两个字八卦。

赵浩然说：“高梦婷成功了，刘媛媛有才能，却没有高梦婷有故事，高梦婷汇集了许多男人的幻想，本身的价值比刘媛媛更高。刘媛媛成为了高梦婷的幽灵画手。”

吕一一愤愤不平道：“可是，两万块，几百万美金，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石头说：“刘媛媛提供了灵感的源头，最终的绘画都是高梦婷自己完成的，两万块等于买个简单的初稿，绘画，包装，还要营造知名度，都是从高梦婷身上出发的。如果是刘媛媛的画，怕是无人问津。”

“什么吗，刘媛媛的画，会被无人问津吗？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金子本身不会产生光，发光的是太阳，是火，是灯，是电。”石头一板一眼地说。

吕一一还想跟石头争辩，被麦博制止住了。

麦博问道：“高梦婷的成名史搞清楚了，大家怎么看？”

大家陷入沉默，共同思考着案件的疑点。

吕一一说：“如果只是两万块购买灵感，起初，刘媛媛的才华被欣赏，肯定是感激的，但是人心会变，刘媛媛与高梦婷的生活差距越来越大了，高梦婷事业与爱情双丰收，名利双收，刘媛媛内心肯定会想，这一切都是源于她灵感的功劳。”

“杀人动机，非常明确，对吧。”麦博说。

石头对吕一一这个人有点意见，但是赞同吕一一的说法，毕竟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奇怪的。

赵浩然想着刘媛媛起初对高梦婷的感激，最终变成一把刀刃。

远在天边的时候，叫羡慕。

近在咫尺的时候，是嫉妒。

嫉妒是人心中丑陋的一部分，会让人做出疯狂的举动。

麦博双眸沉沉，盯着刘媛媛的脸看：“在你们看来，刘媛媛表现出对高梦婷的嫉妒吗？如果只是因为灵感记录本，显然有点不合理。”

“不合理？”赵浩然内心也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的地方，至于是哪里？

麦博说：“太冷静了，来自首的时候太冷静，说杀高梦婷也冷静，至今她也承认说灵感记录本是她画的。”

“鉴证科不是对比过笔迹吗？是出自刘媛媛的笔迹。”吕一一纳闷道：“人不可相信，证据总不会出错吧。”

“别太相信证据，证据都是人留下来的。”麦博继续翻阅高梦婷的验尸报告，从报告上看高梦婷是背后遇袭，工作室地上凌乱。

吕一一说：“老大，你想说什么？”

麦博自己还没有想通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胡局长站在会议室门外，看着一组人还在对高梦婷被杀案子讨论。他说：“你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向日葵的案子了。”

麦博收起了资料，“这件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束。”

“现在麻烦了。”胡局长特意来找麦博的，以为重案一组，没有一个人的手机打得通，开会的时候，他们习惯关掉手机。

办公室又在旁边，如果有事通知，直接打内网电话就可以通知到位。

麦博等着陆子敬的调查，吩咐赵浩然调查向日葵的案子了。

胡局长直奔主题：“高梦婷的案子又生出了奇怪的变故。记者汇集在门口，强烈要求，让我们警察召开记者发布会。高梦婷有幽灵画手的消息走漏了，你也知道这一次江城文化园的活动，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展示高梦婷的画了。”

如果幽灵画手的事情爆出来，这些画不是高梦婷画的，现在却顶着高梦婷的名字，这不是让文化园的项目变成一个大笑话吗？

市里面与省里面有可能下不来台了，所以胡局长以为找到了真凶，原以为就能够万事大吉，没想到事情朝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

麦博问道：“市里面的意思是？”

“问问情况，刘媛媛真的是高梦婷的幽灵画手吗？”胡局长头发本来就不多，现在都要掉光了。

麦博说：“目前的案件走向是这样的。”

“这一下怎么搞，市里头花了很多钱去布局高梦婷的画展，说实话，大家都是冲着她这个画展，她死了之后，她的画展价值更高了，许多粉丝过来要悼念她呢。”胡局长搔了搔头。

麦博冷笑道：“是啊，怎么搞的，如果不透露消息出去的话，没有这个烦恼了。局长，你努力扛住。”

胡局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麦博，这家伙貌似在幸灾乐祸：“要不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呢？记者现在捕风捉影，肯定会乱写一通。”

麦博沉吟片刻，说：“局长，目前情况不明，凡事不要急匆匆去下定论，免得自打嘴巴。”

胡局长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