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博说：“与其梳理那些案件，还不如沿着时运的步伐走一遍，或许可以发现别的线索。”

赵浩然说：“时运？”

“对。”麦博叫了两杯咖啡，“之前，我们总认为时运是因为旺旺之死，从而顺其自然地盯上了刘媛媛，也是从那个案子里，锁定了杀害高梦婷的是刘媛媛。”

“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根源是什么？”

赵浩然沉默，深深地看了麦博一眼，心想着麦博你不知道，他怎么能知道呢？

麦博没好气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整天在想什么，我就觉得那小子不太对劲。”

“现在还是吗？”

“当然。”麦博轻叹：“不愿意承认，这家伙离我们，活得更好了。”

赵浩然说：“他太聪明了，也是个大问题。”

“不说那个，说回案子，高梦婷死了之后，时运接触刘媛媛或许是为了线索，刘媛媛既然将线索交给时运，说明信任时运。”麦博说：“那么刘媛媛为什么要认罪，这是个疑点。”

赵浩然道：“如果有人威胁她呢，如果不认罪的话，我们这边结不了案，必然会继续调查下去，说明对方在忌惮警察。”

“你说的是吴蓝昊，不，盖比茨吗？”

“没有证据，你确定杀害刘媛媛的人是盖比茨吗？”

麦博笑说：“所以要跟着时运的步骤走，刘媛媛死后，高梦婷的案子在邓锅云死后才正式地落下了帷幕。”

“你的意思是……”

麦博说：“或许那不是落下帷幕，而是时运开启计划，掀开帷幕的开张，紧接着是第二个案子，吴恒的死，甚至利用上我。”

赵浩然说：“你不跟踪时运，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

麦博：“……”

“你知道我怀疑那小子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家伙肯定算计了我多疑的心理，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他。”麦博说到这里，貌似在贬低自己，说自己不如时运。

“时运太厉害了点吧。”赵浩然见麦博黑着脸，安慰着说：“没办法，时运布局很长时间，你是他棋局里面的一枚棋子，当然不知道他的用心了。”

“浩然，你知道吗？”

“什么？”

“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麦博心里头突然生出了一种很想要痛扁赵浩然的冲动。

赵浩然：“……”

麦博继续说：“吴恒出事后，紧接着康友德，赵涛松、张平，我们所能调查到的案件是二十多年前的器官移植案。”

“盖比茨或许是受害人之一。”赵浩然回想起时运曾经说过的话。犯过的罪恶。

对犯罪者来说，时间或许能够冲刷罪恶感，甚至到达麻木的地步。

可实际上呢，罪恶从来没有消失过，受害者的悲伤，变成了内心的一根刺。

警察，能做的，太少了。

才会出现哪些寄托希望于自己的人。

罪犯麻木之后，还企图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享受平凡的普通的人际关系，健康幸福的人生。

这本身就是一种罪。

麦博说：“幕后人逐渐浮出了水面，与此同时，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也被挖出来。”

“盖比茨，你认为是什么样子的人？”

“自大自负到了极致的人。”麦博说：“或许他认为自己是正义的的代名词。”

赵浩然说：“如果是那样的话，秦晓东怎么会推出来当替罪羊呢？”

“正义都需要牺牲的，不流血，哪里变革得了，苏醒得了？”麦博说：“现在依然是人吃人的社会，只不过不露表面，不吐骨头而已。”

“什么意思？”

麦博说：“盖比茨的目的，或许跟时运有短暂的相同，他们都是要揭露二十年多年前的冤案，如果要将这冤案重新提到大众的面前，那就需要做一点。”

“哪一点？”

“流血。”

赵浩然心一沉。

麦博说：“杀人会引起恐慌，社会恐慌，这也是大家能够重新审视案件的机会。”

“盖比茨引出之后呢？”

“他盯上了时运。”

赵浩然说：“时运引他出来，他对时运刮目相看吗？”

“我觉得不仅仅如此，他与时运之间还有别的事。”麦博说：“他对时运感兴趣，不仅仅是案子上的，还有感情方面。”

“他喜欢时运。”

“嗯。”麦博心里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看中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样。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麦博反问。

赵浩然望着他的手，“你的咖啡溢出来了。”

“啊！”麦博吃惊，连忙放下咖啡，身上的白衬衫被染上了咖啡痕迹。

赵浩然忽然了然，笑道：“时运让你很在意吧。”

“废话，难道你不在意吗？”

“我说的不是那种在意，是那种在意。”

“什么那种那种的。”

“你怕时运跟盖比茨在一起。”赵浩然吃过饭，跟着麦博兜了一圈，再梳理麦博说的话，联想起时运，笑道：“时运能够接近盖比茨，盖比茨对他有想法，你是怎么想的？”

麦博说：“没想什么，盖比茨不能跟时运在一起。”

“是啊，在一起就麻烦了。”赵浩然握紧了拳头，“或许盖比茨看上了时运，是明白时运跟他是同类人。”

麦博沉默，既是默认。

“相信时运吧，就算他内心里住着一个恶魔，至少这个恶魔还没有彻底控制他。”赵浩然说：“他除了做一些让人觉得可疑的事外，没有做过什么大坏事。你明白他要真杀人了，肯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他已经杀过人呢？”

“我不信。”

“为什么？”

“他是我教过的孩子。”赵浩然说：“就像我的亲弟弟，是亲人，警察也不是铁面无私的人，有七情六欲，我曾经对他说过，绝对不能做触犯原则的事。他做的很好，遵守了约定。”

麦博思考了一会儿，重新说回了案件：“你要打起精神来处理这件事，不要越界。你是他的榜样。”

赵浩然苦笑了两声，不知不觉他也有了一点点干劲：“盖比茨被通缉后，后面发生了白菲被杀的案子，杀人者是用了杀害康友德的手段一样，现在想一下，有意栽赃陷害，毕竟对车子动手脚，到车子出问题出事会有一定的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