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博说：“你可是讨厌上学的人。甚至敢从名牌大学自退。”

时运说：“是啊，那时候年轻，不知道学历这么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学医，不喜欢跟受伤的人打交道。”

麦博问道：“沙漠的案子，你了解过吗？”

“没有。”时运垂下了眼睛。

“他的死，跟我的父亲有关。”麦博说着一种可能。

时运将自行车摆放好：“你确定了？”

“不确定。”

“那你怎么这么说？”

麦博说：“当警察久了，在案子上，会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判断。”

时运放下了书包，走到了麦博的对面，坐了下来：“所以你才让我调查你母亲的死，是不是担心你母亲的死跟你的父亲有关系，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不清楚。”

“你只想过程，不想结果吗？”

“过程弄清楚了，结果不是自然而然的出现吗？”麦博从小到大接受过的教育，都是再告诉他，只要将过程尽善尽美地完成了，结果显而易见。

时运问：“麦先生，你能承受多少？”

“你调查了？”

“没有，你还可以反悔。”时运说：“要是觉得难受，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麦博轻轻叹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不是他的风格：“我当警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过舒坦日子，只是冷眼旁观多了，以为心会变得麻木，实际上，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以为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觉得无所谓。”

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多么令人悲哀。

麦博说：“吃过饭吗？”

“没有，要煮拉面吗？”

“不要。”麦博说：“我点外卖了，就等你回来，还有我母亲的案子，你得迅速点，酬劳，我给你翻倍。”

时运看这家伙在他家吃饭吃上瘾。

麦博问：“我们关系算是有进步，你还是不能说你突然学习英语的原因？”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了。”麦博好奇地望着时运。

“我的初恋在新西方上学。”

麦博被呛，索性不说话。

时运随便吃了两口，“最近注意一点，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很可能会倒大霉。”

“滚开，少咒我。”麦博最近的运气的确背到爆，后来想得到什么，又朝着时运问道：“有没有办法破解，神棍。”

“有。”

“什么办法？”麦博狐疑地望着他，听过时运的话后，心想着这家伙果然不靠谱，既然说出了让他剃度出家当和尚的狗屁话。

时运说：“摒弃了红尘事，心静自然凉。”

“我可当不了和尚，我无肉不欢。”麦博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时运青春的肉体。

时运“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阻碍了麦博火辣辣的视线。

狮子汪汪汪地叫了两句，希望大爸爸不要忘记它，它还没有吃饭呢。

第二天上班，麦博刚到办公室，石头接到了吕一一昨天晚上发过来的视频，整理好了，同麦博汇报说道：“17号那天的视频坏了。”

“坏了？”

“是的。”石头说：“一一说，那一天恰好是他们的检修日，所以会关闭监控半天，没有那天下午的内容。”

“还说什么吗？”麦博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吕一一拎着早点来到办公室，跟老大问好。

麦博问她具体情况。

吕一一解释着说，原本是想要今天早上去那一家餐厅问情况：“后来，我调查了一下，他们中午十二点才开门，我回家不是路过，就直接在中途下了车，将视频提前发给石头。”

“石头是夜猫子，越夜越有精神。没有17号的视频，我也看过，见到那几天，麦先生与丁思雨会经常来这家餐厅用餐，17号晚上的晚餐是麦志国订的。”

吕一一拍照了清单：“有消费与刷卡记录，时间与沙漠死亡时间有冲突。”

麦博简而言之：“沙漠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正在德云餐厅用餐？”

“是的。”吕一一说：“有服务员看到过他们，算是认证。”

麦博看着记录，这种手法，似曾相识，“这些天，他们都有去用餐，票据是证据，也有证人，于是，你们不再怀疑麦先生，也是我的父亲了。”

“队长，这样难道不好吗？”吕一一看到证据清晰明显，还有证人。

“监控检查为什么要关闭视频呢？每个月的例行检查，至于将停车场的监控也关掉吗？”麦博反问道：“停车场最容易出事故了。在德云餐厅吃饭的人，非富即贵，车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关闭监控难道不是危险的举动吗跟？”

吕一一说：“现在的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车子碰撞，不需要监控就能够清楚。”

“是啊，所以关闭监控也是可以的？就像麦志国、丁思雨的车有没有进去，移动的车不太好确定。”麦博提出一点疑惑。

赵浩然听着不太舒服：“麦博，难道你认为这些证据是造假的吗？”

“是用卡消费，服务员每天面对那么多人，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再说他们每天都来，如果有人刻意误导的话，记忆会出现混乱。”麦博说：“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希望能够慎重点。”

赵浩然说：“你太紧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不是好事。”

麦博心里头不好的预感，没有因为麦志国的证据出现而得到缓解，反而感觉需要更加谨慎的处理。

赵浩然明白：“我会去确认清楚的。”

“仔细点。”麦博对赵浩然老实说：“这个案子透着一股古怪。会让我想起刘媛媛的案子。”

赵浩然说：“刘媛媛的不在场证据是伪造的，杀人现场也伪装成临时起意杀人，跟这个案子的确有点像，不过刘媛媛布局了很久，而沙漠的确是临时起意被杀。”

“至今也没有出现嫌疑人，连怀疑对象都没有。”赵浩然说：“沙漠死的离奇。”

“怎么没有怀疑对象？”麦博让赵浩然始终保持绝对的理性。

赵浩然愕然：“你还在怀疑你的父亲。”

“他有事情瞒着我们，相信你也看出来了。”麦博说：“至于是什么事。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