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妻主
他错了他不该听母亲的话的
妻主
世界意识看着眼睫微颤,缓缓捏紧了手指,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回头的人,却是有些心疼。
苏轻毕竟是丞相之子,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人私欲,就让她心血浇筑的岚国,因为他一人,陷入政局混乱的局面,而且,他也知道,要得太多,到最后反而会失去得更多,所以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顺从,懂事,乃至于在左丞相将计划告诉他的时候,没有拒绝。
可是他不知道,零七号却直接将他身上的毒过渡到了自己身上。
原本已经服下解药的人什么事都没有,意外中毒的人却是昏迷了过去。
在系统空间内看到了左丞相等人的所作所为。
原本打算花积分解毒的人沉默良久,最后硬是压着火气,在系统空间待了半个月。
世界意识想劝都不好劝。
它知道零七号这次肯定是真的动了怒了,她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苏轻会自己顺了那些人的意,中了毒,好让钦天监以此乃后宫空缺的警示,要平衡后宫为名,再度请求她收回旨意。
既成全了他们女皇陛下爱重苏侍君的心意,保全了一国之尊的颜面,又能名正言顺地将其余堪当侍君的男子送入宫中
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仅仅因为他们的陛下对苏轻太过在意,就出了岔子。
所以,就算秣倾后来知道了,苏轻也不过是被那些权臣算计了,还是觉得心中恼火。
他就算再懂事,再知道后宫不可能真的只有他一人,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些老家伙这次是想骗他让他假死离开她,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难道就不能自私一点,不能想想自己在为他坚持着吗?
所以才刻意地不醒,不想去见他。
可是却还是在看到他茶饭不思,哑声喊青竹的时候没绷住,醒了去看他。
没有开门,既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病着,更是想让苏轻知道,这次她真的生气了,如果他下次还是这样,宁愿相信旁人,而不相信她,那他们那她
回去的路上,平稳的辇架上的女子却是懊恼地闭眼。
连一个月都没忍住,她还指望自己下次怎么惩罚他呢?
明明自己在听到他那一声“妻主”的时候,手就抖了
明明知道苏轻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有他的胸怀,都不会允许他拿自己与江山去相比,明明知道他比自己更不想在这宫中见到别的侍君
她却还是气恼。
有时候都会想干脆就同意了群臣的进谏算了,让他自己自讨苦吃。
明明一日不见她,晚上的时候都会格外要求她多陪他一会儿,还想着要让她纳其他人进来,是想把自己醋死是不是
到了凤禧宫,掀了帘子,看到满地跪着的大臣太医,又是一阵气恼,冷笑一声:
“跪着做什么,要害朕的人,朕可受不起!”
几位老臣如何能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迟早逃不过圣上的法眼,当即伏地道:
“微臣罪该万死!”
秣倾磨了磨牙:
“你们的确是该死,要不是你们还有良心,给他喂了解药,朕必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左丞相心中酸涩,垂着首一言不发。
秣倾拂袖进了凤禧宫。
太医退下之后,秣倾想起那人嘶哑的声音,又气恼地推开眼前的奏章。
就该招其他人进来!或者遣他回家!让他知道把别人推给她的后果!
可是到底舍不得难过,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秣倾越想越气,连送上来的午膳都没有胃口,扒拉了些饭菜,就推开,自己抱着锦被在凤榻上躺下了。
睡也睡不着。
最后咬咬牙,买了催眠的熏香,放在袖子里去了苍梧宫。
她就去看看,就一眼。
至少要看看这人是不是又因为心情低落没有吃饭了吧?
刚到就听到瓷碗跌落摔成碎片的声音,夹杂着苏轻嘶哑的称呼:
“陛下”
秣倾心里就是一疼,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明明知道他就是这么细腻多思的性子,明明知道他就爱胡思乱想,她怎么还真的和他生起了气?他明明都是为了岚国的江山,也不是真的想将她推给别人
压下心底的心疼,蒙住了他的眼睛。
感受到掌心的湿意的人眼睫微颤,抿了抿唇。
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根本没动。
秣倾气极,先拿了白布给他覆住眼睛,才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冷声:
“张嘴。”
苏轻眼角泛红,他从来没有听过陛下这么冰冷的语气
却还是顺从地张嘴,然后就感觉到陛下正动作轻缓地给他喂菜。
苏轻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眼上覆着的白绸是那样地紧,紧得他眼眶酸涩,几乎要落泪。
秣倾狠狠心,只当自己看不到被浸湿的白绸。
喂了几口还是狠狠一顿,手摸着他的脸,语气暴躁:
“哭个屁!”
她不是来了吗!
然后将手指微抖的人抱进怀里:
“你就是故意的!”
明明上午都忍住了,他一哭,她还怎么狠心禁足不来看他!
苏轻就是来克她的!
顿了顿,又眼睫微颤,手指抚着他的手背:
“别哭了。”
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苏轻本来不想落泪的,他只是气自己的软弱,气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够镇得住那些高门贵族,自然不需要与旁人分享陛下,可是那些家族底蕴深厚,若无皇权牵制,如果再度叛乱,好不容易和平的岚国,怕是又要掀起战乱
他自认毫不大度,却也不想如今这样守着他的人披甲上战场
可是陛下却这样罚他
罚他足足有半月有余没有见到她
苏轻微微颤抖着抱紧她,眼上的白绸,深色已经晕染开,就像是墨色的花缓缓绽开,秣倾把绸布揭下,给他拭去泪痕,才给他重新覆上干净的绸布。
苏轻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不让他看她,只以为这也是惩处,眼眶微酸,声音颤抖起来:
“陛下,我错了”
秣倾压下恼怒,哑声:
“知道错了就好。”
“下次绝不可,轻信任何人,也绝不能用这种办法来逼迫我。”
“苏轻,你再这样,会要了我的命的。”
苏轻心里狠颤,下意识地抬头想看她,却忘了自己眼上的绸布,只能哑声颤抖道:
“我错了,妻主,我再也不敢了妻主,你别生我的气”
秣倾眼睫微颤,缓声:
“我不生气了。”
苏轻只敢伸手摸着她的脸,吻到了她,才觉得心里慢慢地不慌乱了,顺从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