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挑了一下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咳嗽了一声,“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顾晴雨点头,在被那么多人欺骗过之后,她总要有些长进,虽然不知道迈出的这一步对不对,会不会伤害到眼前的这人。
但,毕竟她已经问出来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断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你不是什么话都和宸王说吗?他难道没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人?”周凛笑,说不上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总之顾晴雨有些后悔。
顾晴雨挠了挠头,“我知道这话可能有些伤人,可,我,”她叹了口气,“无妨,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但如果我不说的话,你就不会跟我走,不是吗?”周凛点出其中最关键的问题。
顾晴雨点头,一个没办法说明自己身份的人,就算曾经救过自己一次,也无法让人信任。
周凛站了起来,“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怕我还没有说完,就有人闯进来,为了讲个故事,而把自己折在宸王府,总感觉有点亏啊。”
顾晴雨挑眉,“那你想如何?”
“三日后来柳园,我会把故事的另外一半告诉你。”周凛说,是的,顾晴雨对他并不是全无所知,至少上次在城墙上,周凛已经说了一半的经历给她听,现在要说的,是之前没有提到的另一半。
顾晴雨低下头,感觉有些羞愧,周凛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却总是在怀疑他,颇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我能出去?”顾晴雨说。
“我相信你。”周凛说,拍了拍她肩膀,“看你这么厉害,想出去的话,应该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吧,别让我失望。”
顾晴雨晒笑,仔细一想,还确实是如此,她点了点头,不过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为什么要三天之后?”
“这得问你自己啊。”周凛抿唇,“还是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你?”
顾晴雨皱眉,“我知道了。”周凛的意思,是给自己三天的时间来解决赵宸之这边,不求撤回所有耳目,但至少要把赵九这个大威胁搞走。
想到这里,顾晴雨又有些好奇,“赵九武功也不弱,你跟过来他没有发现吗?不对,我大概能猜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但,”顾晴雨古怪地看了周凛一眼,“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周凛俯身打大笑,似乎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还真是有一股江湖侠义啊,他相信这平都所有的世家贵女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她,这样一来,自己反倒更好奇了。
“说起来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凛再次把话题绕了回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怎么还要问我?”顾晴雨撇嘴。
“我也说了,我只是凑巧猜到而已,现在是想向你求证一下,并且想得到一点更具体的信息,”周凛看她。
“譬如你出自平生殿,到底是平生殿什么人,虽然平生殿确实很强,但也没到统御全国的地步,按理来说重心放在南方,尤其是江陵才对,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晴雨砰的把头磕在了桌子上,“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周凛诧异,看她的眼神更加充满探究了。
顾晴雨抿唇,突然无比严肃的问了一句,“你相信这个世间有借尸还魂的事情吗?”
“怎么说?”周凛并没有明确的表明自己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而是反问了顾晴雨一句。
顾晴雨表示很头疼,这其实和刚才自己问周凛的身份是相同的情况,说不清楚,没办法表态,但真要说清楚,花费的功夫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三天之后在柳园见。”周凛说,“我对你可是一片真诚,如果让我空等的话我肯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可就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了。”
顾晴雨低下头,“我尽量保证自己到时候会去,但如果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你也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呀。”
“嗯。”周凛矜贵地点了点头,真的起身离开了,留下懵懵的顾晴雨,等他彻底走远,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有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到自己后面的,,又是怎么不被赵九发现的,现在人已经走了,自己只能等到三天后去柳园问他了。
不得不说,周凛走的很是时候,他刚走不过一刻钟,赵宸之就进来了,隔着窗户看到他沿着走廊走过来,顾晴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些烦躁。
赵九跟着她的事肯定是赵宸之授意的,这么说,之前是自己不相信他,现在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纵然再不情愿,还是得去见他,顾晴雨摇了摇头,有点累,这样周旋来周旋去,到底有什么意思,怪不得江湖上好多人都说宁可出海也不要来平都,果然是有道理的。
“不是说有事情要处理吗?怎么又过来了?”顾晴雨盯着他的眼睛问,似乎想从中看出点端倪来,譬如他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有人来过。
“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赵宸之温和的说。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怎样。”顾晴雨说,撇撇嘴招手让下人去沏茶,赵宸之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当然不是怕你怎么样,就是心里放不下而已,”赵宸之仰头,顾晴雨却很不给面子的一下坐到了他旁边。
“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啊,之前还没有这么严重,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笑,“好像一会儿看不到你,就烦躁的什么也做不了,感觉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系腰带上了。”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顾晴雨却经不住逗,真的往他腰间看了一眼,看的赵宸之好生尴尬,他咳嗽了一声,“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