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周凛不解，又思忖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于是看顾晴雨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为什么你会用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个词来形容那个……咳！”顾晴雨有些尴尬的问，自己提自己，还是会感觉很不好意思啊。

周凛皱眉，“你说是那个平生殿的尊主？哦，忘了你是从平生殿出来的，你见过他？”

顾晴雨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这是什么表情，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周凛似乎从中发现了乐趣，紧追不舍的问。

“应该是……见过的吧。”顾晴雨小声说，周凛点点头，并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打算。

“连是男是女都不知，更不用说武功如何了，单凭一个平生殿尊主的身份就被尊崇为天下第一人，难道还不能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吗？”周凛笑着看她。

顾晴雨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抿着唇低下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凛盯着她，拖长了语调问。

顾晴雨挠了挠额头，既然周凛跟自己坦白，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她咳嗽了一声，“我就是……”

她抬头看了周凛一眼，深吸口气，破罐子破摔的说，“我就是你嘴里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平生殿尊主。”

周凛张了张嘴，似乎真的被惊讶到了，半晌他呃了一声，“认真的？不骗人？”

顾晴雨舔了舔下嘴唇，“你刚才的话要是认真的，那我这句话就也是认真的。”

“我知道了。”周凛站了起来，这还真是……看来他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这个事实了。

“那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来平都？是有什么事吗？”周凛说，显然已经相信了她之前说的话。

顾晴雨心情好了一点，情绪也平复了下来，“那个……”

“不太方便说？那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周凛说，如果顾晴雨绕到前面看，就会发现他耳朵尖儿都在泛红。

这事儿乍一想挺不可思议的，但其实又在意料之中，周凛想，武功上能和自己平手甚至隐隐能压制自己，气度又是如此不凡，就算说她是天下第一人也无不可，何况人家还有平生殿这个第一大江湖势力的加持。

顾晴雨摇头，不过摇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说出来了，而且完全不会头疼，这到底是什么操作？到底触发到哪个点她才会头疼。

见周凛递过来一个担心的眼神，她摇了摇头，“很多事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没办法回答你，真的不是不方便说或者不想说。”

“你还要在平都待多久？”周凛问，俨然以朋友自居，当然，坦诚到这个地步，顾晴雨觉得他勉强已经够上朋友的门槛了。

“最近就要走。”顾晴雨说，随即叹了口气，这里除了随风，应该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停留的了，而且随风都是顺带的。

周凛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说。”

“有人过来了。”周凛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你再坐会儿吧。”

顾晴雨张大嘴，“你不是说要劫持我的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周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径直朝亭子外面走去，刚迈出两步，迎面走上了一个他如今最不想看见的人——赵宸之。

顾晴雨退了半步，不确定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本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你就是周凛？”赵宸之继续上前，周凛摸了摸鼻子，不得已后退了半步，他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

“太子的人。”赵宸之很轻松的就下了判断，顾晴雨抿唇，听过周凛刚才那些话，她有点为赵宸之捏一把冷汗。

“你如果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周凛笑了笑，“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你们聊。”说完还真的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了。

周凛走的无比干脆，过了好大一会儿，赵九俯在赵宸之耳边汇报说没抓住人，当然，这也是后话，现在的重点是顾晴雨和赵宸之。

“你们看起来很熟啊，”赵宸之没逮住周凛，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顾晴雨身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晴雨也退，和周凛的动作倒无比一致，靠到柱子上的时候她又有些不甘心，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也没有很熟。”顾晴雨说。

“都让人家挟持你了，还说不是很熟？”赵宸之迅速回怼，看来积攒的火气不小。

顾晴雨只能干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话一出，顾晴雨心里对他到底听到了多少更加没底了。

“呐，”顾晴雨抿唇，冲出他的包围圈坐了下来，“就算有点熟，那又怎么样？我难道不能有朋友了吗？”

“朋友？”赵宸之笑，神情有些苦涩，自己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却得不到她的肯定，那个周凛到底是凭什么被顾晴雨称作朋友！

顾晴雨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又打翻了赵宸之内心的醋坛子，仍旧虚张声势地表示自己没有错，而且还朝四周看。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赵宸之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我让人先送随风回府了。”

这就是拿捏住顾晴雨了，顾晴雨叹气，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样子，赵宸之刚刚降下来的火气立刻又上来了。

“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够好了吧，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到底要我怎么办才能走进你的心里……赵宸之叹气，感觉自己最近所有的耐心都耗在她身上了。

顾晴雨终于明白关键点在哪里了，说到底还是这人的强盗逻辑，她忍不住开口，“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你对我好我就得留下来，我欠你的还是我求着你对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