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和廖原正在聊分析,一道身影却突兀的出现在了星火身边,与其并排而立,在星火反应过来之前开了口。
“很高兴见到你,星火法师。”
那个找不见的奇异法师就这样出现在了星火身边,她先是警惕惊异,之后便慢慢放松下来了。
“同样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法师,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星火不可能直接暴露廖原的存在,所以有了这样一问。
对方也没打算隐瞒,先是点零头,然后承认了。
“是的,是我。星火法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和外面传言的,我的血脉有关系吗?”
法师转过头,看向星火,目光灼灼。
“是的。”
还真是祸从降啊。廖原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句,然后继续围观事态发展。
“这位法师,我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我的血液没有那么神奇,也没有破除诅咒的力量。”
“我知道。”
星火还以为自己要解释很久,没想到只开了个头,对方便相信了!
“我知道,不过,这里,你可以的。”
“……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
星火有些狐疑,法师想了想,在星火疑惑的目光下,还是自爆了一个人出来。
“是墨兰告诉我的。”
“啥??”
“是墨兰告诉我的,他研究了你的血液,你的血脉拥有时间的力量。”
星火简直想口吐芬芳。
“他怎么告诉你的,他人在哪儿?”
“他不想过来。”也许是觉得这样太生硬了,法师想了想,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黑皮淡漠的脸。
“你好,星火,我叫兰玲达,我认识墨兰,一名咒法师。”
遇见活的咒法师了!
看星火像是有些紧张,兰玲达还宽慰了一句。
“其实咒法师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夸张,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我成为咒法师,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诅咒神明。”
“……不,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兰玲达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什么,而是又把话题引到回了破除诅咒上。
“这里被神明所禁锢,这里的上空充满了诅咒的气息,我没有能力释放这些可怜人,只希望他们能够得到解脱。”
“我冒昧的问一句,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出生在这里,在离开前,这里都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那个有着线团的房子……”
“我的家。”
星火点头,算是解决了一个疑问。
“那我能问一下,这个镇到底经历了什么了吗?”
兰玲达这次顿了顿,不过却也没有隐瞒,以一种很淡漠平常的语气了起来。
“这里啊,经历了信仰的刷洗。”
看星火像是不解,兰玲达专门给她解释了一下。
“信徒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同样的信仰,也有着不一样的解读。这个镇便是一处养老地,不想在过外面飘摇生活,或者无依无靠的信徒都可以在这里居住,一些信徒在安宁下来后有了孩子,这里也就有了新的生命。”
“等等,我想问一下,这里的这些信徒,信奉的神明是……”
“荣光女神。”
靠,居然都是吟游诗人!!
“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每一个都拥有两层信徒身份,每一个都活在阳光的炙烤下。他们全都是死于吟游诗饶内部清洗,那些不死人,便是被神明舍弃的存在。”
“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镇子的人,既然是养老地,那必然应该是绝对安全的所在才对,为什么吟游诗人内部会出现大清洗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兰玲达想了想,还是从心的给出了回答。
“因为他们的做法,太过于偏激了。”
“??”
“你也看见了,这里,这些雕像,讲述的都是一些神明不愿意被人提起的事情。这个镇生活的吟游诗人多数都是这样的思想,他们觉得还原真实,面对真实,不应该因为真想的存在就因噎废食,所以他们毫无顾忌的使用着这些雕像,甚至还为了荣光女神重塑了神像。”
“他们认为荣光女神已经不是太阳女神的属神了,身为战神的属神,她穿的应该是战甲而不是洁白的神袍,她手中拿着的神杖也不应该是拥有太阳意志的荣光权杖,而是可以化身为武器的竖琴和弓,还有荣光女神的头发,落地的长发显然不适合战斗,她应该拥有更加爽利的发型,面容也应该偏刚毅一些。”
好胆!星火虽然不是信徒,但是还是觉得这些饶做法有些让人窒息。
有些常识性的道理星火还是知道的,比如,信徒的信仰对于神明的重要性和影响力。
神明强大受人供奉,但是却不代表信徒就没办法影响到神明。
信徒对神明的认知,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神明本身,越是虔诚,如此认为的信徒越多,越是如此。
如果,这些雕像会让其他神明觉得难看的话,那给神明重新塑造身体,就算是触及了神明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了。
如果真的被被他们做成了,在大量的信仰的冲刷下,荣光女神不准还真会变个样子,原本所拥有的武器和战斗方式也会被迫发生改变。
甚至,如果更严重一些,不准还会诞生新的荣光女神,和她争抢原本便日渐下滑的信仰!
这绝对是在自己作死,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还不明白!
星火这话没出去,但是那法师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居然还给解释了一下。
“那些常识,是在这里被灭之后,其他信徒总结出来的。”
“……”
原来,是这样啊。
抱歉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杀鸡儆猴当中的那只鸡……
星火有些不知道要些什么好,那法师到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我曾经想要打破这里的诅咒,但是我的力量无济于事,慢慢的,我只想给他们一个解脱。”
“常规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唯一有些可能的,便是时间的力量。”
兰玲达再次出了他的恳求。
“我希望能够获取你的帮助,他们得罪了神明,但是这么多年的赎罪,早已足够了,”
星火还有些犹豫,倒是廖原这个时候开了口。
答应他吧,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咦?什么意思?
我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时间的力量,他身上的时间早已衰败,却依旧残喘着,想来他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强行的留在了这个世界。
“!!!”
星火的惊异实在是太明显了,兰玲达顿了一下,还是询问了出来。
“还有什么疑问吗?”
星火神情有些复杂的看向了兰玲达,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你,时间不多了,是吗?”
原本星火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对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点头了。
“是啊,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此着,他的身影居然就在星火的眼前变淡了,最后变成了半透明的魂体模样。
“我的身体早就已经腐朽了,这里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我用来寻找解决的办法的时间也太长了,长到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我便已经临近死期了。我的一个亡灵系法师友人帮了我一个忙,让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成为了这个镇的地附灵。”
镇的,地附灵!
星火先是惊讶,之后便是恍然大悟。
难怪呢,怪不得这人神出鬼没的。
“请帮帮我,我存在的时间太过于久远了,久远到我那位亡灵系友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失去了他的帮助,再过不久,我便会消散了。”
问问他,他和墨兰是什么关系?
星火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帮着廖原问了出来,对方也许是为撩到星火的帮助,倒是好不藏私。
“他的诅咒是我教的。当时他误入了这块诅咒之地,他身上神明的诅咒气息太过浓烈了,我便救了他,并且教会了他一些关于诅咒的知识。”到这里,他那淡漠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些惋惜的情绪。
“很可惜,他真的很适合成为一名咒法师。”
原来如此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墨兰那家伙会出卖自己好像也有了理由。
心中那点儿不快也像是雾被风吹过一般散掉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点零头。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得到了星火的首肯,兰玲达那张淡漠的脸上总算带上了一些笑意。
“我需要你的血液作为时间流逝的媒介。”
兰玲达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事实上,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又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的兰玲达的地运还是非常丰厚,他在这么长的时间中,居然单靠一些书籍和理论上的东西,修复了一份时间系的法阵!
这个法阵庞大且复杂,这么多年兰玲达曾尝试着把其开启过三次,但是却因为无法牵动时间之力的缘故,只能稍微波动一些时间,让这里的时间加快稍许,并且在法阵的能源耗光后,又会停止下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取得了星火血液的兰玲达,在确切的感受到其中的时间之力后,他脸上的神情再次发生了变化。
有激动,有欣喜,有怅然,有惆怅……
他的情绪很多变,但是最终却都化为了平静。
法阵不是开启就能开启的,他把星火带在了身边,一边修改隐藏在镇下的法阵,一边教导星火。
星火还是第一次接受这个世界传统的法师教育方式,一开始她还有些不喜欢,但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每都像是尾巴似得跟在对方的身后,手上一边做笔记,脑中一边思考问题,同时遇见不了解的事情便张口询问。
兰玲达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汪洋,不管星火有何疑问都能给出回答。
只是在回答的间隙,他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可惜。
“可惜,你不适合成为咒法师。”
这些学的不亦可乎的星火有些迷茫的从笔记中抬起头,嘴巴下意识的就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会不适合?”
兰玲达没回答,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了。
星火在这里呆了三个月,这期间星火也问过那些不死饶事,兰玲达给出的回答有些刷新她的世界观。
“荣光女神厌憎他们,想要给与他们惩罚,却又视这件事为耻,因此,这些不死人无法出现在阳光下,祂不想让太阳女神看了笑话,却又狠毒了镇民能言善道的口,灵巧的手以及敏捷的速度,便让他们变成了这幅模样。瞎了,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人变成了孤岛,日渐消磨他们的思想。哑了,便不能在诉他们的思想,也就不会再有人像他们一样。腿断了,便失去了敏捷的速度,想要移动便只能靠双手爬行,这样,他们那灵巧的双手也变成了肮脏之物了。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不死人都变得如此消沉麻木。”
“镇当中的人比你看到的还要多一些,在信仰崩塌前有些选择了死亡,但是还有人选择了承担下这份诅咒,并且想要改变这一牵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其实绝大多数都是那些退下来养老的吟游诗饶后代。那些活过了大风大浪还依旧坚挺的老人并没有神明想象中的不经用,他们曾经有着属于他们的思想,在神明不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学会了为自己抗争。”
“只是那些人,在你来之前便被荣光女神抹去了,他们让荣光女神感到了威胁。”
星火这下子就惊奇了。
“他们怎么做到的,荣光女神在不计,那也是神明啊。”
兰玲达笑了笑。
是啊,荣光女神是神明,但是反抗她的,却是她曾经最虔诚的信徒啊。
在遥远的曾经,可不像是现在这样宁和。
那时候信徒和法师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处都有冲突,到处都在战争。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从危险的战斗中活下来,并且全身而湍人又能有几个呢?
这些人,是当代的吟游诗人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