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
彭秀鹃手指敲桌子发出来的声音,好似暗合了某首歌谣的旋律,富有节奏感。
本还因为夜色渐深而有些犯困的阿罗阿罗,强提起精神,一个劲的望着彭秀鹃,近距离这么一看,纵然她也是女子,却不得不说,彭秀鹃的样貌,真算得绝色二字,只会让同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而不是妒忌。
彭秀鹃似有所感,眉毛一挑,道:“你盯着我干嘛?”
阿罗阿罗吓一大跳,说道:“没,我没看你啊。”
办公室门口,古海青那谄媚面孔出现,敲了敲没关的门,“彭助理。”
彭秀鹃又看了阿罗阿罗一眼,才招呼古海青和白颜进来,吩咐三人坐在她对面,揉了揉眉心,“让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都知道了吧?”
古海青迫不及待道:“知道,知道,您想提拔我们,我们都记着好呢。”
一直没有作声的白颜,眉头微微皱了下,这古海青,过来的路他略微接触了会儿,就打定主意远离了,无它,只因为古海青和他说起话来是半带命令的口气,有股子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爱拿年龄说事,这会儿到了彭秀鹃面前,却跟什么似的,当真令人不齿。闻言轻笑一声,“我不知道。”
彭秀把先前和阿罗阿罗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又道:“当全勤员是第一步,能不能真的成为储备干部,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这个全勤员的事情我可以直接办公室安排,是完全符合厂里的规章制度的,你们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简单说一下全勤员的职责,什么都不用做,在线巡视就行了,什么又都要会做,毕竟你要是看到哪个员工犯错了,走过去光动嘴皮子教训人家,实际自个半点不会,那就搞笑了。
全勤员这个职位,你们可以理解成副线,线长不在,你们当全勤员的就是线长。
这事吧,还得问问你们的意见,愿不愿意当这个全勤员。”
彭秀鹃话说完了。
就连对这事最热衷的古海青也面露犹疑,不敢轻易表态,只因为彭秀鹃说话留了余地,全勤员位线长并非十拿九稳的事情,他要是答应下来,从办公室走出去成的全勤员,不管合不合厂里规矩,都要被其他人当作走后门的,真位了当然是一切好说,可要是中途被刷下来,还不成车间笑话。
白颜嘛,无可无不可,只要是闲差就行,他在青萍厂,看重的只是交朋友,和“教训”周公放一顿,要当线长担职责,还真有点不乐意,副线就无所谓了,有好事凭手段夺来,有坏事,一句线长干的我也没办法啊,撇的干干净净,岂不美哉。
阿罗阿罗没他俩那么多花花肠子,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见到彭秀鹃就心虚害怕,还真不敢拒绝,只见彭秀鹃看也不看白颜和古海青,定定望着她不作声,禁不住压力,开口道:“谢谢彭助理,我会当好全勤员的。”
白颜很是诧异的扭过头,想到阿罗阿罗一人孤身在外,真要是在工厂里为了竞争线长全勤员之类,严格来说连个管理都不能算是的职位,而污染了三观,那也未免太过悲哀了些。暗叹一声,说道:“我也同意。”
缩在一边的古海青,少几分急智,还没有想出应对办法,见白颜和阿罗阿罗都表态了,生怕落后一步被彭秀鹃慢待,情急间用庐陵方言说道:“我也一样。”
“哥们,在厂里就别说家乡话了吧,用普通话交流,是最起码的礼貌呀。”
白颜半开玩笑的说了他一句,以免他还嘴,又冲彭秀鹃说道:“彭助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回线了。”
彭秀鹃达成了目标,自无不可,点点头道:“阿罗阿罗留一下,你们回去吧。”
出了办公室门,走出几步。
古海青朝着白颜怒目而视,“哎你刚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乡下来的?”
白颜装傻充愣道:“没有啊。”
古海青呵呵一笑,抬手虚指了指白颜,“行,你给我等着,我一个本地人还能让你给欺负了?出了这个厂门口,你给我小心点。”
见过横的,没见过开口就要玩武举的。
白颜感到有些难办,瞄了旁边流水线一眼,便有了应对法子,推了古海青一个踉跄,不等古海青有所反应,他自个摔倒在地,叫道:“想打架啊你。”
古海青被白颜的不要脸给震惊了,愣了那么一瞬,口吐脏话,就要前真的把白颜打一顿。
周公放拿着份文件边走边看,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的场景就是古海青把白颜推在地,握着拳头骂骂咧咧的要打人,他连忙大叫一声,“干什么!”
白颜见古海青没有破罐子破摔来就打,也是松一口气,爬起来拍拍屁股,老老实实站到一边。
……
白颜和古海青这事吧,说大不大,白颜要是不打算追究,周公放口头警告古海青几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毕竟没有几个人看见,事情还在可控范围。
可要说小,在厂里,尤其是在车间里,员工吵架就是起争执的天花板,升到打架的层次,一般都是直接予以开除,至不济也是个记大过处分。
要说真正感到为难的,那还得是周公放,他要是劝白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冷眼旁观的彭秀鹃铁定要闹,要骂他一个狗血淋头,他要是秉公处理,将古海青给开除掉,处理起来简单,传出去给人知道,还【】不得被说成是因为他新官任三把火,要杀鸡儆猴。
犯了错的古海青,可就摇身一变成了受委屈的弱势群体。
周公放心里暗自叫苦,狠狠瞪了白颜和古海青一眼,又感到些疑惑,都是才来青萍厂没两天的人,哪来的争执,光是白颜说了古海青两句闲话,古海青就怀恨在心闹到动手的地步,也未免太胡扯了些。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打算凉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