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微弱的35号病房里，孟衡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旋着。

“爸爸，爸爸，别走。”

陈辞在看到了晨晨的眼泪沾在了睫毛上，晶莹剔透。

陈辞在说：“我不走。”

“爸爸，求求你不要扔下晨晨。”晨晨拉住了陈辞在的袖子。

陈辞在偎着病床蹲了下去，抚摸着晨晨额头上绿豆大小的汗珠，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这就是我刚刚对你说的——他的噩梦。”孟已然进来了，说，“他也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会这样子，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提都不会提的。”

孟已然知道晨晨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虽然是很小，可是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孟已然是多么的爱自己，也知道孟已然有点不喜欢自己，所以他怕她却也在一直讨好她，所以他听话，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听话。

孟已然碎碎念，“以前晨晨老是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虽然会回答他说爱他，我最爱的人就是他，可是他还是会一遍又一遍的问我，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

孟已然曾经恨过这个孩子，她总觉得若不是他，也许她在过着另外一种人生吧。

可是她现在想明白了，哪一种人生是她想要的呢？如果没有孟衡晨，也许她又会想着另外一种人生之外的另外一种人生吧。

“你知道吗？晨晨从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受过一句祝福的话，连我自己都不愿意说。”

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原来她是这样狠心的女人。

陈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陈辞在看了一眼手表，快要十二点了。

“我送你回去吧。”

孟已然摇摇头：“我不回去。”

陈辞在知道她固执，生气的说：“你是要拖垮自己的身体，让晨晨也没有妈妈吗？”

孟已然噙着眼泪摇头，陈辞在的话点到了她的心事上。

陈辞在的语气软了下来：“晨晨需要你，你要是真心疼他，就照顾好自己。”

“嗯。”

陈辞在不容孟已然拒绝，把她拉了出去。

路过一家牛肉面的夜摊时，陈辞在把车停了下来。

“我不饿。”

“我今天还没有吃饭。”陈辞在朝着里面喊：“老板，两份牛肉面，要大份的。”

陈辞在说：“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牛肉，呐都给你。”

“陈辞在，我们结婚吧。”

“孟已然！”

陈辞在明显被她吓到了。

孟已然说，“其实我今天晚上想了很多，我好像从来没有给过晨晨太多的爱，我好像把这几年对你的恨全都报复在晨晨的身上。”

“所以你现在是为了晨晨委屈自己吗？”

孟已然答非所问：“其实我现在不喜欢吃牛肉了。”

“所以你还是会在饥饿的时候选择它对吗？”

孟已然点头。

“孟已然，所以我现在是你需要的吗？”

孟已然说：“晨晨需要你。”

陈辞在突然自己都不愿意嘲笑自己。

“孟已然啊，你对我还真是残忍呢。”

“对不起，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这……”

“我愿意。”陈辞在说，“可是孟已然你想好了，我们结婚了，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