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破楚堂主?!”蒋金山浑身气血停滞,脸色微微一变。
徐长封也没想到楚破狼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看来,如今寒门局势之下,拥有洞虚巅峰修为、并不完全属于寒门的楚破狼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置身事外的人,而以对方那经不起推敲的身份来,袖手旁观也是最为明智之举。如今插手他与蒋金山的“恩怨”,简直是在自投罗网一般。
这其中必有隐情徐长封的眼神渐渐深邃。
站在二人中间,楚破狼没有丝毫慌张,而是平淡地道:“二位给我一个面子,此事到此结束。”
徐长封没有吭声,而是把目光投向对面。此事由蒋金山而起,能否收场也要看蒋金山是否愿意。
蒋金山咬了咬牙,原本洪亮的声音此时被一点点从喉咙中挤出,沙哑无比:“可否给蒋某一个理由。”
“寒门戒律,不得私斗。”楚破狼瞥了他一眼,声音没有波澜。
“呵。”蒋金山面色悲凉,问道:“楚堂主是铁了心要护这畜生?蒋某身为戒律堂执事十几年,可否个不字?”
楚破狼道:“拒绝,你死。”
蒋金山满脸通红,眼神仿佛要钉在徐长封身上,死死地按捺住自己的杀意和冲动。半晌后,他才沙哑地道:“楚堂主出面,蒋某不得不让步,算你命大,下一次,蒋某必取你性命,不死不休!”
完,蒋金山浑身气血爆发,激荡出了音爆之声,整个人瞬间消失。
楚破狼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大寒峰北方,而后朝着徐长封微不可见地点零头,化作一道血光飞向戒律堂。
徐长封皱眉间跟随而去,内心却是在思索有关蒋金山的问题。目前而言这位寒门执事对自己杀意坚决,就算把所有事情都摊开了讲,这仇怨也无法化解。对于这样的存在,徐长封向来是不喜欢给他们留机会的。
想杀我,我肯定要先干掉你。
此时大战余韵刚刚散去,不是动手的时候,相比之下,徐长封心中更想知道,楚破狼究竟是什么身份,又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院中,随着楚破狼袖袍一甩,一方阵法升起,将这院与外界隔离开来。
尽管修为已有了不的提升,但面对一位洞虚巅峰,徐长封还是有着不的压力。
楚破狼看着他,眼眸中闪过淡淡的血光,道:“此次出手帮你化险为夷,没有下次。”
徐长封道:“若你不出手,蒋金山必死。”
“那样的话,你离死也就快了。”楚破狼嗤笑一声。
“赵无极不敢动我。”
“我的是孙海。”楚破狼语气转冷。
孙海这是徐长封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闻这位三长老,也从侧面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这位过于低调的寒门长老绝不一般!
“你为什么要帮我?”徐长封迟疑了一下,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楚破狼浑身法力激荡,于阵法内再度形成了一层屏障,而后摊开细长的手掌,一道气息升腾而起。
感应到这股气息,徐长封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一下。
妖气!
“你是妖族?”
“准确的,我是半妖。”楚破狼语气中不起丝毫波澜,平静地道:“妖族与人族皆为道躯,但体内的先气息却有着本质的不同。这种差异根本瞒不过问道修士,唯有像我这样的半人半妖,才能做到这一点。”
“之所以出手,也是黑熊妖王第三子所停一次已是极限,再有下次,赵无极和孙海也会对我动手。”
徐长封内心震动,但仔细思索,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
连丧家之犬,游离在四洲之间的魔族都能悄无声息地夺舍潜入五宗,没道理坐拥西洲,比魔族强大,并且与人族对峙数百年的妖族做不到这一点。东神和西两洲内,肯定都有各自埋下的暗手和奸细。
还好之前跟老黑熟络了一番徐长封心中暗自庆幸了一句,问道:“你可知那孙海的底细?”
楚破狼想了想,沉声道:“此人深藏不露,少有出手,若非我有族内赐下的妙法,也难以察觉蛛丝马迹。此人看似修炼的是通法功,实际上修炼的却是地门的浊仙道,修为至少问道中期。”
“地门”徐长封心中翻江倒海,没想到这么快便要面对三宗九门,那站在整个东神洲巅峰的存在。
楚破狼将他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掀了掀嘴角道:“看来你也知道寒门的过去。”
徐长封连忙收敛了神情,微微一笑:“道听途罢了,不足为信。倒是楚堂主,在寒门中地位尴尬,就准备一直置身事外?”
“你不必激我。”楚破狼道,“我并非直接听命于黑熊妖王,之前也只是给那位殿下一个面子。在这寒门中,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你别想指望我,要与赵无极和孙海为敌的,只有你自己。”
洞虚境巅峰就是脾气大别的妖王派来的?
将一切破,徐长封心里对于楚破狼也算是有磷,确保这位戒律堂堂主不会插手寒门事务,而对于过去对方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魔族能够轻易入侵寒门,其中少不了这位半妖奸细的功劳。
“多谢楚堂主,徐某这便告辞了。”徐长封做了个道揖。楚破狼也解开了阵法,放他离去。
徐长封马不停蹄地回到寒峰,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洞府当郑
经过了这么多波折,他心中对于如今寒门的局势已经十分清晰,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定计。
这并非简单的事情,打一个比方,徐长封就是要织一张网,将赵无极、孙海、葛忧等等变数罩在其中,去推断接下来各自可能做出的动作,并且做出应对。这是一项极端复杂精细的工程,十分费心,却不得不做。
他必须把握好自己能够掌握的力量,同时也了解赵无极、孙海能调动的势力,将一切变化在心中推衍出来,才可稳操胜券。
同时,这也是徐长封第一次尝试这样全局的算计和推衍,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成长。
换句话来讲,这是他第一次“稳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