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起,若是立即着手揪出奸细之事,不仅会使部落中人心涣散,还将失去最宝贵的时间。
青木族公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冲金火问道:“黑山五部到了何处?”
金火回忆了一下,急声道:“距此已不过三里,恐怕半个时辰之内便会到达!”
大敌当前,无论是青木祭祀还是青木烈,都将目光投向了青木族公。看得出来,这位老者虽然也有不靠谱的时候,但大多时候的沉稳却给他带来了很高的威望。
沉吟片刻,青木族公果断道:“部落中化血境以下,尽皆迁移,此战若胜,再将他们接回。”
“青木烈,你带领其余族人,向前一里,莫要让战场波及这里。”
青木烈那魁梧的身躯轰然一震,拱手道:“是!”
他掀开皮帐,大步走了出去。
青木族公旋即看向自己多年的老友,道:“庇护族人,还是要多麻烦你了。”
青木祭祀微微一笑,伸出那有些干枯的手掌,手背之上,一道青木图腾闪烁着翠绿的光芒。
“活下去。”
丢下这句话,他走出皮帐,只留下青木族公、金火与徐长封三人。
“看来你认为这次会败。”徐长封道。
青木族公咧嘴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那千只异兽,数量太多,你无法以对付水木的方式去收服。如果时间充足,我尚且可以展开一些特殊的手段在一旁辅助,为你缓解大部分的压力,可现在”
“寒无,此战若败,我恳求你第一时间离开,保下我青木部的血脉。”
作为之前的大部,青木部还保留着一些手段,这是意料之中的。但如今的青木部,连炼肉境都只有三位,想要将那些底蕴施展开来,需要时间。
而已经近在眼前的黑山五部,让他们失去了这个机会。
徐长封站起身来,拍了拍淡青色的衣袍,轻笑道:“你看了我。”
一阵狂风吹来,将皮帐的帐门吹起,徐长封脚尖一点,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青木族公闻言,那一双浑浊的双目中似是出现了一丝亮光,看着徐长封离去的背影,下一刻,连忙起身跟上。
至于金火,则是紧了紧腰间的一个兽皮袋子,脸上浮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在原地纠结了片刻后,终究是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其实现在的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这场战争中,寒无不定会死,就算不死,也没有多余的心神去管他。就此逃跑,他便再也不用生活在寒无的阴影之下。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
算起来,尽管他与寒无有了冲突,但真正受到损失的却是他的师兄水木。而他自己,可以获得了不少好处。
水木的那些异兽,他收复了许多,实力大增,琥珀灵猫跟这一群异兽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他对于寒无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黑山五部很感兴趣。
如果寒无真的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一人击败了黑山五部,那么,他将见证一段传奇的诞生!
徐长封踩着呼啸而来的狂风,没去管紧跟着到来的青木族公和金火,看向前方。
那里,几十个壮汉赤着双臂,露出手臂上黑色飓风模样的图腾,正是黑山五部中的黑风部。
这几十个壮汉齐齐催动黑风图腾,维持着狂风,使得他身后的青木部族人眯着双眼,脚步极为迟缓。
就在此时,忽然有着细细的流水声传出,徐长封扭头看去,只见左侧,一道道黑色的水滴悬浮在半空,那水滴中似乎携带着浓浓的腐蚀之力,有部分落在地上,使得大地都出现了一个个坑。
这是黑水部。
而与之相对,右侧,一个个身躯魁梧如山的壮汉赤裸上身,展现出爆炸的肌肉,带着狞笑看来。他们的胸口,或是烙印着一座黑色的山,或是刻画着一颗黑色的石头。
这是黑山部与黑石部,
头顶,则是有着乌鸦的沙哑的叫声传来,十几道身穿黑袍的瘦弱人影飞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木部。
黑鸦部。
黑山五部,齐聚于此。
“这便是那位寒无大人了吧?”头顶忽然传出一道沙哑的笑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现出身形。
徐长封没有抬头,淡淡道:“滚下来话。”
“寒无大人好大的架子。”黑水部中,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摇晃着走出,冷笑道。
黑山部与黑石部中,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迈步走出,声音洪亮:“毕竟是有斩杀摄魂之力的强者,有这般气魄也算正常。”
徐长封目光环视全场,忽然笑道:“你们,便是黑山五部的族公?”
“不错。”半空之中那消瘦的老者缓缓落在地上,直视徐长封,道:“寒无大人尽可以部落之名称呼我等。”
“不知我等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寒无大人离开?”
这消瘦的老者出自黑鸦部,却代替了其余几位族公与徐长封对话,看起来他在黑山五部之中也有着不低的地位。
徐长封想了想,道:“炼体法门与司龙传常”
这老者的目光顿时阴冷了几分,道:“寒无大人明知,我等便是为了这青木部的司龙传承而来。”
“老黑鸦,与他废什么话,区区一个摄魂,口气如此之大,直接灭杀了事!”黑水部那妇人美目中满是杀机,徐长封这淡然的态度,是对她尊严的挑衅。
“这位摄魂大人,恐怕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呢。”狂风逐渐停了下来,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者现出身形。
此饶背部像是早年受过重伤,难以直立,并且迟迟无法治愈。
黑鸦族公叹了口气:“我知这青木部给了大人不少好处,司龙传承我等虽然没有,但我黑山五部的炼体法门却也有独到之处,若是大人就此离去,炼体法门我等双手奉上。”
闻言,徐长封心知,自己斩杀水木的表现传到这老者耳中,使得他对自己产生了不的戒心。
而其余几部的族公,对这件事的认识却并没有那么深刻。
“老黑鸦,你怕了。”黑风部族公,那佝偻老者忽然笑了一声,身形鬼魅般消失不见,在场众人只感到一股微风吹过。
身后,青木族公急忙提醒道:“心,他可将身形融入风中!”
“晚了!”佝偻老者大笑一声,不知何时出现在徐长封背后,一只泛着血光的手掌朝着他抓来。
对此,徐长封淡淡地笑了一声:“是啊,晚了。”
众人眼前,那个身穿淡青色衣袍的青年手掌轻轻一抓,堂堂黑风部族公,炼肉境强者便犹如鸡仔一般被他摄在手中,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就连那已经催动的血蝠图腾,都是被生生地压了下去。
那青年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在黑风部族公后背轻轻一拍。
一根血淋淋的脊柱飞了出来,掉在了大地上。
“不过是一条丧脊之犬罢了。”轻笑声传出,黑水部的丰腴妇人瞬间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在心中弥漫开来。
因为她看到,那青年丢下不知死活的黑风族公,目光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