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理固执地摇摇头。她看向赵晚棠,问到:“公主,老奴托付您找的人,找到了吗?”
赵晚棠怔住,手却被阿理紧紧握着,让她更为为难,该如何将真话告诉阿理,可是刘清羽的话让她更为难过,若是阿理真的为此而郁闷气结那该如何是好?
“公主……”
葛若稚气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强颜欢笑到:“我堂堂骊朝二公主,怎么会有办不到的事呢!”
“嗯……”阿理点点头。
“嬷嬷,孟决他早已不在人世,还望嬷嬷放下。”赵晚棠这句话几乎是听不到的,她害怕自己任何一个字音不对就会让阿理难过。
阿理怔怔地呆住,嘴巴半张着,却没有一句话说出来。这一切和她当初想的一样。
“我知道,我早已放下了。”
女帝点点头:“那就好!嬷嬷好好休息!”
没有了孟决,嬷嬷心里似乎原谅了这一世的背叛和欺骗。赵晚棠说了实话,却只说了一半。她从不爱骗人,小时候无意打破什么贵重物件,她都是找阿理承认了。
出了门,女帝却心事重重地拉住她。
“晚棠!你和母君说实话!”女帝说到,头顶的步摇窸窣作响。
赵晚棠看了看偏殿,看着没有宫婢才说到:“母君,到远处再说。”
长廊曲曲折折,伏在水塘之上。塘中的荷叶绿得新意,却只看得见依稀几支花苞簇在其中。塘边的堆石上也熙熙攘攘长了些青苔,小时候赵晚棠就不慎因此跌落水塘,惹得阿理大气也喘不匀。想到此,赵晚棠不禁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哽咽起来。
“嬷嬷被心爱之人欺骗了一世,她却不知,那孟决是为了她好。”
女帝叹了口气,看着远在三尺外的宫婢:“也许我们改为孟决保守这个秘密,万万不可说出实话。”
赵晚棠不解:“为什么?”
“唉……嬷嬷她这一生够孤独了,如果让她在晚年才知晓这个年少时就该知晓的实情,明白自己错怪了孟决,她伤心欲绝如何是好?”
女帝用指头点点桌子,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儿细细听清重点。
赵晚棠固执地摇摇头:“我们该让嬷嬷知道那个负心汉孟决,其实一直钟情着她,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可是孟决不这么想。”女帝温柔的声音,让赵晚棠焦躁的心平静了些许。
女帝站起身,看着荷塘底下觅食的鱼儿,端过宫婢呈上的鱼食,语重心长到:“塘里的鱼儿现下过得欢乐,你若是投些垫塘底的鹅卵石进去,惊着它们怎么办?”
“那,我看不下去!”她急急地摆摆脚。
“晚棠!母君知道你不忍心瞒着她,可是,告诉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孟决已经死了,死的时候才值立冠之年。阿理也回不去了!所有人都回不去!”
她呆呆地看着女帝,那番说辞,正也是自己想搪塞自己的劝解。赵晚棠点点头,细想着那暴雨瓢泼的夜晚,年少的阿理痛哭着在青石巷敲着孟府后门,孟决却躲在门内,听着阿理说着那句自己教她的断情诗,内心该多么难过痛楚。为什么他没有勇气出去抱抱阿理,和她解释?
清秀的眉眼中滑落出泪水,流进嘴里,味道咸咸的,赵晚棠哽咽到:“故土花已败,愿君终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