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骨痛膏,赵晚棠觉得确实好了许多,黄昏之时也坐入了闹腾的桌席中。
与周元帅杨将军一番寒暄后,赵晚棠抿了抿酒,乌黑发亮的眼睛将全席看了一圈,最终发觉刘清羽一身黑衣,腰上是赤红金带,头顶一束紫玉冠将乌发置于头顶。而他身旁,是温婉贤淑的赵云裳。
“无趣!”赵晚棠捏紧酒杯,手腕上青筋暴起,此刻她也发觉那个李校尉正与人猜拳呐喊,不亦乐乎。再看看红素,她倒是细致地给自己满酒,别无他意。
骊朝的兵士最喜热闹,素日严阵以待的气势也消散,此刻正露出秉性大喝大玩。
“不如到处走走?”慕容裴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收起那怡然自得的扇子。
迟疑片刻,赵晚棠点了点头,在红素搀扶下慢慢起身。
夜空极亮,三人齐行。凉风习习,却又毫无冷意。
“今日才听闻你旧疾复发,看来早日我是疏忽,竟然不知。”
赵晚棠冲他笑笑:“无妨!没什么大碍!”
慕容裴负手而立,若是再走远,怕是找不到回路了。
“怎么了?”
“你看……”他指了指远处,赵晚棠顺着望去,那里伫立着一棵参天大树,周围萦绕着萤火,红绸带零散地挂在树干上随风飘扬。
她瞪大双眼,疑心自己看错了什么。
“莫不是杨将军所说的洛神树?”慕容裴蹙眉,对她说到。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目光炯炯:“你发现没?这盛夏时节,这棵树竟一片新叶也没有。”
红素也点点头:“是呀!”
“而且,怎么突然就在这里了?”赵晚棠听过杨将军说此树难遇,却这般容易让她们遇到了。
赵晚棠顿感身后有人畏缩,原来是胆小的红素,她无奈地摇摇头:“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我与你说过多少次!”
“太奇怪了公主!”红素还没说完,二公主已然大步流星朝那洛神树走去。
慕容裴思考片刻,也尾随而去。这树扭曲狰狞,如同刑架上被百般折磨的人一样,他原来随父亲同去天牢,自然想起那般人间炼狱模样。那丝丝缕缕的红绸带更显得极其诡异。
“许个愿?”赵晚棠仰头说到。
“我不信。”慕容裴摇了摇头。
“杨将军说过很是灵验!”她竟忘了自己之前觉得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半响没有说话的红素疑惑到,“若是以红稠为信物,我们也没有啊。”
的确如此,三人当下看了对方几眼,皆是衣着素色。赵晚棠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匕首,割下了一大块裙角。
“没用的。”慕容裴摇摇头,刚想接过那支匕首,却被赵晚棠的举动吓到。
她手中的断布不断被血浸染,慕容裴看得着实心疼,想要去拦,又被她猛地躲开。
手心传来百蚁噬心的感受,赵晚棠蹙紧娥眉。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许愿?她有些不解,可是如果这洛神树的确如同杨将军所说那般灵验,那自己试试有何不可?
“公主!”红素委屈地喊着,却不敢上前拦住。
慕容裴也拿过匕首,忍痛割了手心一刀,抢过她手中的血布,自己捏得紧紧的。
“慕容裴你干嘛!”她受伤的手不敢动弹,却又想阻止。
“红素,给公主包扎!”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