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你玩一天的,我怎能食言?”秦渊看着云锦,“走,听曲儿。”
还真听?云锦以为这皇上会觉得风月场所有辱斯文,直接就走了呢。
二人走进二楼的雅间,这是全阁听曲看佳人最好的位置,房间被特殊的慕纱挡着,从外边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用云锦的思维,这很像二十一世纪的车玻璃。
房间里的布局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湘妃竹的画满三面的左右两面的墙,门对面有一扇大窗用同样的慕纱挡着,从里面望出去可以看见京都的繁华街道。一个檀木书架上除了两盆花之外放满了书,那花是蝴蝶兰。
太后?
云锦问向站在书架前选书的秦渊:“这间房是谁装饰的?”
秦渊看似随意地拿出一卷书:“父皇。”
“为母后装饰的?”
“嗯。”秦渊淡淡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
云锦意识到自己戳到秦渊的伤心处了,转移话题问了一句:“刚刚那位冰妍姑娘为什么称您为少阁主?”
秦渊耐心解答:“这里人员复杂,称我为少阁主,称秦辰为少公子算是为了隐藏身份。另外,在冰妍他们心中只认月卉阁,不存天蜀国,口中只尊阁主,不存天子。”
云锦惊叹这个规则:“这么神奇?那阁主是谁?”
“母后。”
“额……说白了还是为天蜀国干活的,换了个称号而已。”云锦小声吐槽,不想被那位耳尖的听得真真的。
“月卉阁本只是江湖组织,不为任何国服务,母后是前阁主的义女,封后大典的前一日,外祖母以月卉阁为嫁妆传给母后阁主之位,自此月卉阁便算是为我天蜀服务了。”
是太后以全阁为礼,还是先皇以江山为聘,双方受益的事情,在情字面前,谁又能说的清呢。
云锦越来越好奇这位太后了,感觉像位古装江湖宫斗剧的大女主:“外祖母?月卉阁的前阁主也是女的?”
“月卉阁只传女。”
所以,即是太后现在深居后宫不理朝政,不入江湖,秦渊也只是少阁主,不能承阁主职位。那太后要把阁主之位传给谁?那位远嫁他国的和亲公主?还是未来的某位孙女?
云锦抛开脑袋里的问号,拿起桌上的小点心,听着楼下的莺莺小曲,宛转悠扬。吃美食、听美曲、看美男,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一曲作罢,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上台,满面笑盈,看样子是这里的老鸨。
“各位客官,您诸位今儿可是来着了,咱月卉阁的头牌,冰妍姑娘要献舞了!”
冰妍,在月卉阁头牌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四年,被花楼里的姑娘嫉妒却又不得不佩服,十四岁那年一舞轰动京城,让生意本就不错的月卉阁更加红火。商贾贵胄,朝廷忠臣,风流才子,都想来一睹头牌的风姿,可惜冰妍出场毫无规律且少得可怜。
云锦放下手里的点心,专心看台子,想赏一赏真正的古典舞。
冰妍还是一身火红长裙,戴着面纱遮住半张惊世容颜,一舞倾城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她时不时看向云锦这个雅间的方向,顾盼生姿,眉目含情。
云锦余光瞥见一旁的秦渊竟在随意地翻书,丝毫没有对楼下美人献舞的一丝兴趣。
“夜泽,书比美人好看?”云锦还是感觉“夜泽”这两个字很熟悉,或许是前世在书上见的名字吧。
秦渊头也不抬地接着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
“楼下那位美人喜欢您。”云锦突然来了一句,秦渊翻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一脸八卦的云锦。
“她一直在往这个方向看,还有刚刚和您说话时那眼神里满是爱慕。我觉得这个极少露面的头牌,今日这舞就是献给少阁主的。就把她……怎么了?”
秦渊的眼神极冷,让云锦不由得心慌。
“别人喜欢你家夫君,你就这么高兴?”
“夫君?!咳咳……咳咳……”云锦被惊得呛了一下。
秦渊把他的茶杯递向云锦,之后接着低头看书,那身骇人的冷气还是没有退。
云锦喝下茶水止住了咳,尽力消化秦渊的话,最后一副笑脸地解释:“怎么会?她……秦辰那孩子喜欢她,我是说可以撮合一下这一对,断了她对您的念想。”其实是想让冰妍进宫,用她那才智对付后宫那帮女人,用美貌获得秦渊的恩宠,转移大家的视线后,自己好找机会逃离皇宫,潇洒江湖,只是秦渊这样子太可怕了。
秦渊的冷气霎时退了一大半:“可以。”
云锦呼了一口气,帝王的心情果真阴晴不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招惹他了。
说话见,李显来到了帘外复命。
“进来!”
“公子,主母。”李显对二位行李,“主母”的称呼让云锦很是别扭。
李显回禀自己看到的:“那位滋事的老妇死了,是被未央殿的孙嬷嬷直接勒死的。”
云锦第一次体会到这个时代杀人的随意:“肆意滋事,恶语伤人,的确可恨,却罪不至死。她不过是听命行事,把人葬了,拿些银子给她家人。孙嬷嬷呢?”
“回宫了。主母放心,有人跟着。”李显感慨皇后的善良。
云锦并非不分善恶的人,有人害她,她必要加倍奉还,但要找源头,而不是去报复一个类似于小喽啰的存在。
秦渊看了一眼云锦:“她伤的是你我二人和整个天蜀国的颜面,为何还要帮她?”
“我是在为天蜀国的一位亡灵处理身后事,我们要找的是真正要伤天蜀的幕后之人。”
“那依锦儿之见,会是谁?荣妃?”
“不会!荣妃虽恨我,但她不会以您和天蜀国为代价来害我。况且,那位老妇人说出荣妃太过轻巧,这件事疑点太多,找出真凶,让他去见那位老妇也……这么看我做什么?”云锦说着,见秦渊和李显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秦渊说出疑惑:“你以前什么时候这么对付过害自己的人?”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纳兰云锦了,更何况,这次被害的不止是我,还有您和整个天蜀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