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总将府。
管家囡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立在院门歇了歇,方才抬起步子。
门外的小厮见她奔来,连忙拦下,问道:“囡娘,你这是作甚来了?将军才睡下呢。”
她只觉口干舌燥,便没了开口的打算,只插腰摇头,稍稍喘了口气。
小厮欲要再问,奈何被她一把推开,然后就见她踢门走了进去。
“诶你!?”
“将军,将军!小姐她又犯病了!”囡娘麻利地入了里屋,停在屏风后大声喊道。
此言一出,小厮的脚步立即止了,屋内的穿衣声却响起。
“泽储臣给的丹药呢?”李立青急急走出,神色忧虑。
囡娘听罢张了张嘴,却是微低起头。
李立青眉头紧锁,声若洪钟:“说话啊!丹药呢?”
她身子猛地一震,吞吞吐吐地终于回了一句:“早已吃完了。”
话落,李立青呼吸一滞,脸色瞬间苍白,而后拔腿就跑。
囡娘速即跟上。
此时,大小姐李囡囡的院子。
灯火通明,人影稀少。
李立青杵在床头,麻木着脸听完囡娘解释:“上回三殿下来的时候说得拿兵符才给丹药,小姐不愿,又道好得已差不多,我看的确如此,便应了她隐瞒此事。没想到……没想到……呜呜,是我害了小姐……”
“够了!备马,我即刻去找泽储臣!”他甩袖就走,心下万念俱灰。
“总将大人留步。”
声到人至。
缥缈浅笑吟吟,看着满脸骇然的李立青,她缓声道:“此举有负先主吧。”
“阁下什么意思?”李立青话间冷肃,暗道莫非是泽玉那小子派来劝服我的?
“令千金的病,我能医。”
他眉头轻挑,脚一抬就要走,并不准备理会这个疯言疯语的人。
缥缈展齿一笑。
不信?
那便修为开道,由不得你不信!
灵力散出身体,之间注了几分仙力,她意念一动,登时便形成气流笼罩了李立青周遭。
“这!”
无形威压压得他腰背尽弯。
“请阁下高抬贵手,恕我不尊!”李立青立马开口讨饶。
缥缈撤下威压,笑说:“总将大人并非奸佞,亦是个识趣的。送出兵符,换得女儿性命固然可取,但泽储臣若事后反悔,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平生所愿便是囡囡平安喜乐,若弃了眼前生机不要,若囡囡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了也没脸面见她娘啊。”李立青幽幽一叹,沮丧回她。
缥缈绕着他转起圈:“现下不必泽储臣,我亦可救她,但我有个条件。”
“阁下但说无妨。”
“归于泽玉。”
凝视少顷,李立青笑道:“不知州主从何处寻了阁下这般高人,又怎生使得阁下做了他的说客?”
晓他心存顾虑,缥缈摆头莞尔:“泽储臣的救,是以丹药续命。我的救,是根治。”
嗯!?
李立青眸色喜惊参半:“好。”
屋内。
小姑娘平躺在床,额间汗水涔涔,时不时便剧烈颤抖两下,两眼间浮着几圈淡淡的乌黑。
“唔唔!”
极小的怒吼声传进两人耳朵。
李立青看向缥缈,心道奇怪。
“好生待着。”她轻了几分音色,侧眸见他瞧着自己,便随口道:“总将大人与他们一并出去候着吧。”
“这……”
李立青稍许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