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受宠，更未与你争过，连珠，你又何必处处为难我？”

钟离厌欺盯着站在池边的人儿，眼神间没有半丝怯懦。

“哟！瞧姐姐的，我可不敢为难你呢。毕竟您是鲛族妖姬，我呢，只是个女子罢了。”连珠轻轻掂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视线有意无意落在池郑

“你还给我！”

她贝齿紧咬，眼角的血红很是显眼，而那双秋水剪瞳已泛起水波。

“哎呀，我伴在魔尊身边快五千年了吧？这还是初次见着向来刚烈隐忍的钟离姐姐生气呢。”连珠捂嘴轻笑，转念想起那日风不雅的话，笑意不由凝在了脸上。

见她拿着嫁衣的手移向水池，钟离厌欺眸色微黯，片刻，似是下定决心，一个飞身逼近连珠。

左手射出三支水箭，右手往后稍缩的同时妖力猛吸。

眼看嫁衣就要回到手中，不料一道凌厉之势横空击来，径把她打得连连后退，而后一口鲜血喷出。

连珠扬起抹不易察觉的狞笑，见风青时走了进来，眼泪一挤就扑了过去：“魔尊大人，连珠是当真没想到钟离姐姐这般不待见我，居然”

啪！

清脆的耳光声。

钟离厌欺愣愣地抬起眸子。

“为、为什么……”连珠恼恨至极，不过这点儿情绪自是憋在心头的。

风青时睥睨一眼，音色森冷：“看来是本尊过于放纵你了，那便今日起七日，炼狱自行领罚。”

连珠怯怯地退了几步，忽觉身子无力，那可是炼狱啊。

“魔尊大人，钟”

“第五，领她去。”他话间不耐。

第五现身：“是。”黑烟聚手，随意绕了两圈，遂就拽住连珠散去身形。

“你罚吧。”

钟离厌欺低下头。

与缥缈一起蹲在院墙外听墙根的红豆急了，她一扯缥缈的袖角，压着声音央求道：“替姐求求情吧，魔尊会罚很重的。”

“不能吧？再、再听听？”

缥缈略迟疑。

红豆张嘴，又闭上，又张嘴：“好吧。”

风青时望着她，神情稍许恍惚。

“你应下阿爹而娶我的缘由，我晓得，”钟离厌欺凄凉苦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可我从未后悔。”

从未后悔。

从未后悔……

他脸色如初，忽地温温柔柔笑了起来，到最后，却是不再压抑声音。

似是笑够了，他挥袖便转身。

“风青时。”

这是她初次喊他的名字，按理是大不敬的。“放了缥缈吧。她属于风，属于自由，不属于……这里。”

走到院门的风青时蓦地怔住。

钟离厌欺擦了擦唇瓣，用尽力气走向掉落在地的嫁衣，捡起，抱着，视若珍宝。

她笑了笑，之中满足是旁人如何也理解不聊。

“她不快乐。”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重重打在了风青时脑袋瓜上，痛且清醒。

可他，不能清醒，更不想清醒。

风吹过，他随风散去。

藏在院墙外的两人相视两眼，连忙跑进了院子。

“缥缈姑娘？”

靠在水池边上的钟离厌欺看向缥缈，脸上夹着疑惑，似是奇怪她怎会来。

在看到她身后的红豆时，却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