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肃低头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杨老知道我吸食阳气竟然没有厌弃,反而费劲心力替我发出南元丹的药性用来喂蛊,从那以后我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和杨老戚校尉也越发的熟络起来。”
“原来,肃儿还懂行军打仗?”温玉将木肃的手握进手心,用体温安抚着。
木肃摇了摇头轻笑:“计谋和带兵打仗本就是两回事,我懂得些谋心之术,立威杀敌则是一窍不通。”
“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温玉笑着逗了逗她的下巴。
木肃笑道:“打仗哪里有那么简单。单凭一些花花肠子就能打赢?做梦都别想。行军打仗需有勇有谋,人心所向,天时地利缺一不可。”
温玉伸手抱紧了她:“那后来呢?戚校尉对你,有没有一点特别?”
木肃闻言僵了一瞬,继而打哈哈道:“哪儿有?你多心了,不过是他打仗时缺个得力的军师,而我又恰好出现了而已。”
温玉见她不承认也不急,反而岔开了话:“那杨老呢?后来你们回隐月了?”
木肃巴不得他忘了戚校尉,说起杨老就没完了:“哪儿那么简单?战事才结束,附近就起了瘟疫,疫病引起灾民一群群的涌向隐月,就连王管家也是那时才遇见的。”
“杨老在前方治病,就和军队脱节出来,但是失去军需的供给,杨老很快就力不从心了。药材、人手、粮食样样都缺,我收到消息这才将生意做大。”
“前方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杨老就跑回了隐月,毕竟他也年纪大了,和我一起在隐月处理灾民。杨老不想暴露身份引来麻烦,所以外人看来是我无意间遇见了杨老,其实我们早就相识了。”
温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杨老对你不一般。”
“他啊,本是药王的后人,一身了不得的医术在身,却混得个两袖清风,老了也没有片瓦存身,一生性格孤僻又没有妻儿,可不就从我这里拿药材么。”木肃摇着头笑了笑。
“什么?”温玉愣了一下,“那为何杨老不姓孙……”
木肃笑着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药王?”
“家喻户晓的事,这还能不知道。”
“不错,家喻户晓,所以圣上征召,药王为了躲避皇权于终南山修行,后人也有一支改名换姓不再姓孙。”木肃说着伸出手在地上写写画画。
温玉拉了她的手拿出帕子替她擦干净:“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利落。”
木肃失笑:“没想到这都出门快一个月了,你还能这么干净。”
温玉不语,只是擦着她的手,擦干净了就拉着她的手往营地去了。
营中灯火阑珊,其中有几人认得木肃,一路上纷纷上前找她攀谈。
“呵,这得有日子没见了,你还是这样弱不禁风啊!”生得一脸络腮胡子,眼如铜铃眉毛倒竖的张亭长豪迈的拍了下她的肩。
这一下拍在肩上,木肃表情隐忍的后退了两步才被温玉手疾眼快的扶住。
温玉皱起了眉头,伸手捂住了她肩头,无声地指责着。
那张亭长也吓了一跳:“呦,对不住,我当你是军士了,没事吧?”
木肃有些哭笑不得:“没事,这几日我颠沛流离的,也的确是有些弱了。张亭长近来可好啊?”
“哈哈哈哈还是你爽利。好,哪儿能不好。不过尽是些小打小闹,我都烦了,这次出门终于算是可以不再看那些禁军的脸色的,真是畅快啊。”张亭长底气十足,和他说话都让人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木肃低头一笑:“淮西那里禁军去得可多?”
“别提了,那禁军都该把城里填满了,还在向周围道府征召府兵。狗东西还不知收敛,真是脏了爷的眼。”张亭长气息颇足,木肃离他两步远都还在他的身影之下。
“哎?这小娘子哪儿来的?长得真高真俊啊……这是你的人?”张亭长笑得有些狰狞,伸手就去够温玉。
温玉微微后仰抬头不远不近的一眼,把那张亭长吓了一跳:“娘哎,这是啥?这是个爷们?”
木肃笑着伸手锤向他的肚子:“说什么呢!”
张亭长作势笑着一接,哈哈大笑起来。
温玉没觉得有多好笑,也没给对方面子,面色阴沉地站在木肃身后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歇着吧。”
“等等等等,木肃,你好歹也是个女人,你要跟男人住一起?”张亭长瞪了瞪眼睛转头看向温玉,“我看这样得了,你啊跟我走,在我哪儿住一晚,木肃她是个女人不方便。”说着就要去拉温玉。
温玉侧身躲过皮笑肉不笑道:“不劳张亭长费心,我们二人风餐露宿已经习惯了。”
木肃上前笑着打圆场:“老张你快去盯哨口吧,再晚去小心戚校尉又罚你军杖。”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先走了,回头再聊啊。”最后一句话落地的空,张亭长人影都看不见了。
“山野莽夫。”温玉颇为不悦的皱眉道。
“哎,张亭长就是豪放了一些,人性不坏。”
木肃笑着跟温玉进了搭好的营帐,温玉早就在帐里预备好了水,拉着木肃就是一顿洗。
仔仔细细将脸上洗完,温玉放下手里的布巾转身就去解木肃的腰带。
“哎?你想干嘛?”木肃捂住自己的腰带,这句话好像她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在娇嗔一样,实实在在把自己膈应了一把。
温玉邪邪一笑,拉过她的衣襟道:“肃儿,我们在一起睡了多久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我……你撒手!我不干。”木肃惊慌道,“你再这样我真把你送老张营帐里去,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他那战靴一脱都能把你撂倒。”
温玉兴致来了,笑意不减道:“若当真能换肃儿一个应允我也认了,毕竟良宵苦短啊。”
木肃身上气力不足,又刚被打了一顿,没用几下就被温玉控制住了……
营帐内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木肃有些委屈地抱着光溜溜的自己委屈地蹲在兵器架上,温玉拧了布巾替她擦着后背,仔仔细细地替她清洗着。
“你的衣服都丢了,洗完先穿我的,这里条件简陋还是要赶快穿上免得着凉了。”温玉的语气正常得仿佛不是男人,仿佛面前的木肃只是个爷们,他只不过在帮人洗澡,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