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他吞了吞口水润润喉,找回点声音。想着刚才一定很傻样。
“你能不能载我回趟学校宿舍,我……有点事……得回去下。”她垂着头,声音细如蚊鸣。
“啊……哦……好。”他有些顿足,总在她面前频频出臭,他气恼极了。转身去骑那辆二八大杠,在她身旁定下,待她与剩下那个女孩交待完,上了后座,他才稳着车把手,一蹬一蹬的出了大坪,拐了弯,上了窄窄长长的小石桥。他感觉着衣角重重用力往下拉,弯了弯唇角“放心吧,摔不着你。”
“夜太黑了,这路不太好走,你骑太快了。”坑坑洼洼的黄泥路,抖得她说出的话也跟着抖得不停。
他顿了顿脚,踩得慢些,姑娘家的,胆可真小,他心里思忖。不知为何,他莫名喜欢这样跟她独处,哪怕两人都不言不语,不哼不声,但现下,他还没整明白是为何,只是本能的想朝她靠近些,再靠近些。
他把车停在校门口的老愧树下,落定“我在这等着你,天太黑,你小心些,不慌的。”
“嗯,好。”她朝他一笑,转身进了门。
自那之后,他时常想起,琉白的月色下,她犹如一朵娇艳的玫瑰,璀璨的笑意演绎了青春最美好的模样。
怡人的夜风摇摇曳着愧树细枝晃动着地上斑博的投影,还有淡淡的花香拂过,他转身去看是否愧树开花了,目光掠过车后座银色的不锈钢铁架上的一抹暗红,眼神有些深遂。
她再出来时,换下了原先素白的棉布裙子,着一条深黑色的竹布长裙。她歉意低头“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他露齿憨憨一笑“没事。”站定,等她坐稳扶好,才缓慢的蹬起脚踏,比来时减了两倍速,堪比步行。
“滕恺霖……”
“……嗯?”
她第一喊他的名字,连姓带姓,却让他失控地晃动了几下车身,吓得她一阵尖叫,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没事了,没事了,刚没看见地上有些个大石子。”他也惊出一层薄汗来。
“你……看仔细些路。”
他撇了眼下拉着衣角的那双细指,专注地踩着踏板。
其实他很想问她,刚才喊他,有什么事,但他问不出口来,生生憋在心里,辗转在九曲回肠内,懊恼着,伤神着。
那天电影散场后,他借故去村里小店买了些红糖,悄悄塞给了她,什么话也没说,留着她一个人站在校门口愣神。
日子一天一天,他时常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发起呆来,有时吃着饭,有时喝着水,有时走在路上。越来越经常的路过宽仁学校,越来越想见着她,不说话,光大老远的看她一眼就好。
但有一件事,他为她做了整整两年,每个月里的十八号,他定会买一包红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