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宇飞站在桌边好笑的垂眼看他,小家伙似乎也觉察到了身旁的人,歪头抬眼,睁着溜圆的乌黑大眼好奇的望着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四目相对。
募地,小奶娃嗲嗲的出声“爸爸。”
这句软糯的话似是有种神奇的魔力,把在场的三个身长七尺的大人生生定在了原地。
滕恺霖怕小书权够到果篮里的水果刀伤着自己,刚到正厅中央,手里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刚刚才跟顾秉年通完话,他一脚刚落地,另一脚就顿住了。
蒋竹笙端着碗粥落在滕恺霖身后,碗内的粥还有丝微弱的热气,此时碗内的粥入口的温度刚刚好。而她,眼眶里蓄着酸涩晶莹的热泪,缓慢的脚步刚刚贴稳地面,嘎然止住。
如果,这两个字有时想想都那么奢侈,那么让人感到绝望。
爸爸,这个稚嫩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撞进了滕宇飞最柔软的心房里,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脱卸下满身粼壳的穿山甲,只剩下柔软的血肉。他蹲下身子,软着声音,眼角眉梢都染着温柔的笑意,对上他的眸子轻问他“你……想吃水果吗?想吃苹果还是葡萄?”
小家伙依旧保持着歪头仰望的姿势,嘴角两边还叭嗒叭嗒地流着口水,他眨巴着大眼睛,萌翻了。
滕宇飞揽起他挂在桌沿边软绵的小身躯,放在桌面正中坐着,又拿了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和削皮刀,绕过桌子随意的坐在挨着桌沿与他相对的沙发上,削起果皮来。
削着削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惰,嘴角边的弧度不自觉地扩大了几分,笑容弥满了大半张脸庞,心情大好。
以前是给老婆削苹果,现在是给儿子削,他在这大半辈子里都给过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人削苹果。
他从来都不知道,削苹果其实也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幸福感爆棚的事呢。
这一天的滕家宅子被一个口水小娃搅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哎呀,祖宗,这是爷爷的老花镜,怎么给摔碎了呢。”滕恺霖一手拿着眼镜框,一手拿着碎成几片的眼镜片,无奈的咕哝着。
“哎……哎……小宝,这是睡觉的床,不能把牛奶倒在上边……”小土匪丝毫不理会在床边跑过来跑过去,张着手护住他别摔床下的蒋竹笙,顾自在大床上兴奋地跟着她玩起了追赶的游戏,一会往左边跑过来,一会往右边跑过去,还时不时的倒着奶嘴往床上啦,墙上呀戳几下,乳白色的奶液就从奶嘴孔里流了出来。
“小宝……听话……”蒋竹笙
“哎……哎……小心呐……”滕恺霖
“书权呀……别去那边危险……快回来……”蒋竹笙
“乖……”滕宇飞
……
偌大的宅子充斥着大人们着急的呼喊声和小孩子咯咯清脆的笑声。
几缕阳光穿过院子里观赏的法国桐梧的叶子,细碎且温暖的光洒进窗子,铺了半截地板,让这个春天也沾染上了暖融融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