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萍仰头望了眼院外的太阳,暗自摇摇头。
日子过得真快,马上就进入盛夏了,小书权两周岁的生日也到了。
这个生日可比满周岁时的隆重热闹多了,因为有了蒋竹笙的参与。她作为亲奶奶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喧示自己的主权,但好歹小书权也是照样喊着她奶奶的,她乐得吆五喝六的弄来了一堆在金城体面的名流齐聚着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寿星过生日。
当天,顾以沫只知道蒋竹笙操持着邀请了些人办个宴会,却不知竟是这么大阵仗,她简直以为这是哪个明星的生日宴才请来了大半个金城的名流。
大伙给书权唱了生日歌,顾以沫帮着收完礼物之后,便离开了会厅。她实在不怎么喜欢跟这些头光流油的男人和珠光宝气的富家太太打交道。
而作为主角的书权一直跟在顾秉年夫妇和蒋竹笙身边在人群里转悠,小家伙很兴奋,很有做名流的天赋。
顾以沫看着他们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口。
盛夏的夜,有些热,又夹着风。她站在门口角落隐隐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四下搜索,才看到是停车场边的西南角有一棵桂花树。她迈开脚就要往那边走去,竟忘了脚下的台阶,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要往下栽去。
顾以沫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徐昌盛熟悉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小心!”
紧接着被一堆宽厚的胸膛包围了,她的鼻尖擦过柔软的衬衫面料,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不对,徐昌盛是不抽烟的!
顾以沫抬头,滕宇飞低眉,视线相交,一眼万年。
若问这世上相思如何?便是在记忆里不断回放着你与他交集的瞬间,一遍,两遍,三遍……仿佛那一瞬间值得回味一辈子,抵得了一生。
顾以沫想,她恐怕已经害了这相思之症,并已病入膏荒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玩玩具的儿子,他的浓眉大眼,刀削鼻粱,凉薄的唇瓣,每一处都是滕宇飞的痕迹。
也许,当初九死一生也要保住书权,是因为害怕在这漫长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一点关于滕宇飞的蛛丝马迹。
当一个人在你的感情世界里完全与你融为一体,已经到了分不清哪一部是你的,哪一部分是他的,这个人就不可能从你的世界里剥离,延续着他的延续。
就如现在的顾以沫和滕宇飞,即使现在两个人已经分开,仍会刻意打探关于他的消息,人前假装是当作路人甲乙的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只是随便听听,内心里却在乎得要命。
——
春去秋来,日子就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流质清淅,没有一点卡顿。
“明天你君如阿姨从新加坡回来,我跟你妈去接机。刚好周六,你也休息,就在家照顾着书权。”
晚饭上,顾秉年跟顾以沫交待了一下明天的安排。
“哦,君如阿姨要回国来跟你们这帮老友叙叙叙旧啦。”顾以沫朝着盘里夹菜边跟顾秉年搭话。
“这不慕义怀的家乡肖远山村的兴建的十二年义务教学楼落成,你君如阿姨又是信托基金委托人,她得到场参加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