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且慢……”
嗯嗯,还没迈步呢……
林炎听到河宸发话,赶紧停住了步伐。
慢慢的,又坐回到了石凳上。
“师弟,你还有什么话……”
“师兄,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件事确实不是我说的。若是我想害我自己的师侄,说实话,她出生那年我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再说,我若真心想害她,直接拿她魔神得身份做筏子,在咱们本门派之内,我就能置她于死地,何必用这种卑劣的方式。”
河宸的话犹如一记警钟,点醒了林炎确实如他所说,要杀死袁茉的方法他有许多种方法,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又是设局,又是污蔑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来的那么麻烦,林炎也不愿意这样做。
费时费脑,一步错,步步错。
“那……师弟觉得,是有人故意要置袁茉于死地么?”
但袁茉确实是死了,而且河宸话里话外也是袁茉被栽赃陷害的意思,可见,他心中也是有成算的。
“无量门叶鸿飞,清月派的我,寒山派奚默荀,长生门吕子素,红月山院吕轻叶,无相门郑子铖,华山莫清风,长沧派殷长生,沧月揽胜卿飞晓,临沧派华秦臻,这其中八男二女,我们俱是在一处居住。
回溯镜在山顶试炼之门处安置,想要上去,一是有结界,二是我们肯定知道。
毕竟试炼是大事,所以,所有人离开、回来的时间都是有专人记录的。
所以碰触回溯镜,根本不可能在这十人中间。”
河宸说完这话,长叹了一口气,正色望向林炎道。“正因为如此,袁茉这事,我是千方百计想要插手都无从下手。掌门师兄,你还有什么疑惑么?”
林炎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说实话,听了河宸这番分析,即便是他,也找不出其中的破绽,也是全然毫无头绪。
这种事,若不能亲临,那么其中能用障眼法的地方就太多了。
回到原点,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死局。
“掌门师兄,既然现在袁茉已死,我门派虽然有了些许污名,可毕竟人死如灯灭,他们也不会再追究什么了。
不过,若掌门师兄真放心不下袁茉,大可去无相门去找掌门郑子戬去,让他给你卜上一卦,你也可得知袁茉来生是否幸福。”
“哦?还有这种事?”林炎十分好奇。
“哦,听那郑子钺说,他大哥,也就是无相门掌门,是历代掌门中本领最强的,堪称当世先知之名号。”
林炎:……
林炎:怎么有种神棍的感觉。
……
带着两只小团子回到自己的住处,林炎就开始了即当爹、又当妈的日子。
以前照顾两个小团子得活都是袁茉来做,可现在……
眺望着远处的星光,林炎有一丝恍惚。
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除了找是谁陷害袁茉还没有结果之外,就剩带着叶里来,叶里黑两个小团子了。
这领娃的活确实辛苦,每晚领着他俩洗澡就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争。
他俩正是爱玩的年纪,在泉水中泡澡连带着又吃又玩,几乎都要一个时辰左右。
今夜亦是如此。
刚刚把两个团子哄去睡觉,林炎这才回到自己屋檐下,可以得个空闲看看夜空美景,好好的休息一下。
清月派中有一独有的酒,名叫熏情,酒色清澄,醇香扑鼻。
最主要的是,它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酒那么烈,那么烧喉,反而有一种水果的甜香。
林炎初次品尝,就爱上了这个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晚睡前都要饮上一点。
不醉、微醺,恰到好处。
即能安然入眠,还能一夜舒畅。
执起酒杯,林炎冲着星空,迷蒙着双眼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诗过一半,林炎感觉这酒劲比以往的大了些,今日这夜里,也不知怎的。
竟感觉浑身发烫,头脑混沌。
随着燥热感越来越重,恍惚间,林炎看到了一人,裹在一袭大氅中,就这样乘着月色来了。
她越过院中那棵参天大树的虬根,踩着地上厚厚的落叶,然后行上竹楼的楼梯,就这样一步步朝林炎走来。
走近之时,风突然袭来。
她抓着自己的大氅,就这样顺着风势,将它扬起。
红氅似一抹红云,飘飘忽忽、架风落下小楼,直到拍打在地面上,发出了浅浅闷声。
而楼上的两人,则相识而望。
林炎醉眼朦胧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皎皎明月、似幻似真。
脸上挂着一抹渴望神采,阖动双唇,那人便把手伸了过来。
冰凉得指腹摩挲着林炎得下颌。
浅浅呓语道出了她万般爱恋。
最终,林炎看的如痴如醉,笑意不自觉的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身体燥热的犹如夏日渴望甘霖,冬日渴望飞雪。林炎溺毙在这一片池水之中,不愿醒来。
“茉儿……我……好想你。”
从上次看着袁茉跌落悬崖,虽只是匆匆几日,可思念之情愈发浓烈。
这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林炎这样想到。
说来也是奇怪,上一世是袁茉儿,这一世是袁茉,两个长相相同,性格也略同的人,让他碰到了两次。
人都说男人是花心的动物,几十年的家长里短,早应该把爱情过成了亲情。
可对于林炎却不然也不知道茉儿是如何蛊惑于他的,每次相见,他都能在她身上找到初恋的感觉。
这一次,竟然能肖想到梦中。
也不知道是他发了痴,还是被茉儿迷了心智。
林炎淡淡一笑,这手中捏着的酒杯随即掉在地上。
玉制的杯体落下竹制的地面上,发出很轻的脆声。
但这样的声音,让林炎明显身子一滞。
随即……
他闭上了双眸,似乎在慢慢尝试睡一下。
而这一切,望进了袁茉黝黑的眸中。
看着林炎燥红的双颊和不愿从梦中醒来的模样,今夜赶来的她不自觉溢出浅浅微笑。
曾几何时,自己的师父都是一副为人尊长的模样,冷酷且严厉,何曾像孩子一般,宁愿沉寂在梦中,也不愿醒来。
指腹慢慢掠过某人脸颊,袁茉逐渐放下紧张的态度。
“茉儿……”也想你……
三个字,千金重。
袁茉在心中默默念着。
眼媚如丝,手指纤柔。
似妖如幻,拨动心弦。
她手指调皮的在衣襟处画着圈圈,然后顺着胳膊游走到林炎掌中。
玉指挠搡着掌心,最终与他十指相扣。
而后倾着身子,语调浅浅道。“师父……,更深露重,该进屋睡了。”
进屋睡吧!
一个旖旎瑰丽的梦,谁何尝愿意醒来。
恍惚间,林炎随她站起。
一路走,一路行。
直到屋中那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