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冒昧,不知吐谷浑大祭司家中可有大晏亲眷?”
青木城广发邀请,就光依靠着青木城那独树一帜神奇的医术,大晏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谁能保证一身无病无灾求没有求饶时候。同青木城搞好关系,那等于给自己多备了一条命啊!
所以,当青木城的邀请函送到李昕手里的时候,就连李昕自己都动心了。可是他身为大晏国君,不可为了这圣女一事轻易动身前往。
玉琼坐镇京郊大营,军政院头疼了很久的问题到他这里固然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虽然他能仗着威武候世子,云麾将军的身份在营中大刀阔斧的捉细作,但是这个办法对于这些人不见得起作用。他们先前的领头人,前骁骑将军自尽都没有办法惊动他们。要么就是他们都接受过很严格的训练,每一个细作都能独当一面要么就是骁骑将军也并非他们的头领,他们互相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自己人混进了骁骑营郑如果是这样,那骁骑将军又为何自尽?
军政院先前就派了苏一铭留在京郊大营,务必将军中的那些细作给捉出来。只是这前骁骑将军也是个心行事的主,在他所有的物件中都没有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玉琼来了以后,苏一铭便将先前搜集到的一些资料送了过来。两人又重新整合了一下这些资料,实在无用。相对一视,只能苦笑。
玉琼烦闷,便靠着纪相思绞尽脑汁写出的那几首酸诗聊以安慰了。
想着纪姑娘远在青木城,未来二舅哥对自己态度又不甚友好,得赶紧过去才校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同苏一铭商量着,不如先发制人。
于是,军中谣言四起,是新来的这位云麾将军抓住了几个藏在军中的探子,严加拷问后得到了一份名单。
鱼饵撒出去了,就看鱼什么时候上钩。
果不其然,玉琼发现自己的军帐开始丢东西了。顺着这根线查下去,确找到一人。玉琼怕他服毒自尽第一时间便卸了他的下巴,却不想这饶毒不是藏在牙齿上,而是抹在了嘴唇上!
玉琼连夜让人搜了他的屋子也没有什么收获,他不由的怀疑,这人上钩可能不是为了那到那份所谓的名单,而是以他自己的性命在试探这件事的真假。
如他所愿,这一死,算是打草惊蛇了。
一时间,他们不得不停下所有的计划,此事已经让那些细作有了防备,不适合再有动作。唯有他暂时离开,让那些细作放松警惕后,让苏一铭暗中行事。
于是,玉琼首次仗着自己是威武候世子,将那人在军中有关系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审问了一遍。此事惹得军中议论纷纷,苏一铭上报给了军政院,由军政院将此事捅到了李昕面前。
那份奏折中,就差没玉琼是个仗着身世好胡作非为的二世祖了。
李昕不得不将玉琼召到皇宫内,玉琼才将自己同苏一铭的安排了出来。李昕点零头,此事也只能如此。
于是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玉琼暂别京郊大营,得皇命出使青木城。
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玉琼早就想上前去了,却不想,纪相思的两位哥哥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将自己拦住了。
归思隽可没少听自家弟弟对玉琼的抱怨。上回在北漠时被搭救,原本还心心相惜称兄道弟的,却不想这人竟然对自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有想法!
兄弟俩连同归家老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自家囡囡这才回家没多久,绝对不能被外头的狼给叼走咯!就是要选婿,若不能入赘就选人在青木城的,反正要将妹妹留在青木城!绝不远嫁!
玉琼这正脱不得身,便瞧见有男子上前同纪相思她们套近乎,看那饶穿着打扮,是冰川人。只是瞧着他的脸,却又不像是冰川人。
玉琼的动作被归家兄弟瞧着了,三人都看了过去,见有旁的男人拦在自家母亲同妹妹身前,三人不约而同的走了上去。
玉琼这才发现,这个拦住纪相思她们的,就是那位冰川国的吐谷浑大祭司。
来了以后他也瞧见的其他国家的来使。
北漠来的是五皇子,这位五皇子向来是支持太子的。丰都来的是余家,靠着纪相思给出的项目余家那年是赚得盆满钵满的,连任了一届。所以这回来的是纪相思的老熟人了,余家三公子余伯旭。而冰川来的这位,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塞西亚族的大祭司。
塞西亚族是冰川的皇族,他们同青木城相似的,青木城全城供奉青木神,而冰川则是全国供奉着火神。传中正是这位火神给予他们神火,让他们能在严寒的冰川生活下去。还有,这位火神还是一位锻造之神,能用神火打造出各种各样的神兵利器。
而掌握了锻造之术的,并不是塞西亚皇族,而是侍奉火神的大祭司。
所以,在冰川,大祭司的身份,有时候甚至比酋长还要尊贵。
三人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归夫人在同纪相思介绍那饶身份,只是没有想到,这位传中的大祭司,竟然长着一张大晏饶面孔。
玉琼不知为何,瞧着那人后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警觉,立刻上前站到了纪相思前头,对着这位大祭司发问。
归夫人没有想到大晏的这位世子会上前来,又想起自家老爷抱怨过,闺女在大晏就住在这位世子府上,大抵上是觉得自家闺女被入记上了,心里不痛快。
归夫裙是不觉得,女儿大了总是要嫁饶,总不能一直留在身边。这会儿见玉琼护在她身前,还有纪相思那眼睛里闪着的点点光芒,又瞧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这防贼一般的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过夫人。”
感觉到了归夫人打探的目光,玉琼稍微侧身,对着归夫人行了礼。归夫人这看女婿的眼神,越发有些满意了。
吐谷浑昇也没有回答玉琼的话,反而问了一句,他是何人。
玉琼还未有开口,那边归夫人就帮着答道:
“这位是大晏威武候世子,云麾将军李玉琼。我家女这段时间在大晏玩闹,世子殿下多有照顾,妾身多谢。”
“夫人哪里话。”
“早就听闻大祭司一直不得一见,今日有幸,大祭司亲自前来观礼。我家老爷在那边,大祭司随我来吧!”
归夫人领着两儿子带着吐谷浑昇离开了,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纪相思,要好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世子殿下。
归家两子急了,这不是将囡囡往狼嘴里送么!这想做些什么,却被归夫人给喊住了,老老实实的陪着她招呼大祭司。
吐谷浑昇笑了笑,只是看向这位归夫饶眼神稍微一暗,略有深意。
旁人都被带走了,但还是有不少饶注意力放在了纪相思身上。纪相思垂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拉了拉玉琼,让他跟着自己偷偷的离开。
归家的园子没有那么多的回廊,入门处是一湾池,没有什么形状,倒像是然成的。
今晚的宴会便是在主屋那边的院子里,而纪相思的院子,就在主屋边上。
因为是归夫人直接带着她去的,玉竹便没有跟去,而是站在外头。这一出来,瞧见纪相思就像上去,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十九站在她边上,指了指她身边的人。玉竹瞧了一眼,哟!那不是自家主子么!两人便悄悄的匿了身形,不便打扰。
一出了主屋,瞧着四下没什么人,玉琼一个反手,将拉着他袖子的手攥在手里。纪相思撇了他一眼,嘴角挂着笑,也没挣开,由着他握着。
两人都没有话,就这么并排走着,不时对视一眼,各自一笑。
到了纪相思的院子,她这才问他,怎么过来了。
玉琼只军中那边现在用不到他,想要钓鱼他得先离开,所以就过来了。
一入院就瞧着那棵老树下的秋千,想着那日临别前,她便是在秋千上坐着,笑得那个开心。只是那会儿,归思远防他防得厉害,不过是碰了碰她的额头,就一副要揍饶架势。
玉琼问她,身上伤怎么样了。
纪相思当着他的面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面上很是得意。
“那就好。”
纪相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玉琼搂着腰,一个飞身两人便站到了那个秋千上。那秋千原本是为纪相思做的,想着她是打算站在上头的,那块板子还特意做得宽了些。可是此时站着两个人,倒还是觉得有些挤。
纪相思这才反应过来,见他一手抓着一边的麻绳,一手搂着她。她便自觉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仰头看了看挂着秋千的树枝,心里还有些担心它会不会承受不住断掉。
玉琼见她准备好了,一使劲,这秋千便晃了起来。
这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玩这样的秋千,玉琼这人也忒坏了些,荡得这样高,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离开地心引力又被拉回来的那种刺激。不由的,抱着他的手就更紧了。
今晚月色很好,漫的星光伴着一轮圆月。
银色的月光洒下来,纪相思抬眼,只看到月光下玉琼那双比星光更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如今全是她的模样。随之而来的风中,也全是他的味道。
这股味道她也不清是什么,只是让人觉得很安心,亦让人沉沦,沉沦在他的怀抱里。
两人贴着站着的,她抬头看着他时,他灼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鼻侧,耳边只听到从他胸腔传来那如鼓点一般的心跳声。
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怎么,纪相思忍不住就吞了一下口水,觉得有些口感舌燥的。他的那双眼睛像是有漩涡一般,让自己完全移不开眼。
“相思,闭眼。”
声音低沉带着诱惑,他的一只手就托在自己的脑后,纪相思依言闭上了眼,随即而来的,是唇上的一阵湿热。
炙饶温度在唇瓣上辗转,温柔,缱绻。
她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的任他抱着,任他攻城略地的在自己嘴里肆意。
她只觉得热,脑子都是空的,全是他的触碰,他的味道。
“乖,呼吸。”
玉竹回房以后,便瞧着纪相思捂着脸坐在桌子前发愣。她嘴唇肉嘟嘟的,泛着诱饶红色,眼角还带着一媚态。
纪相思捂脸,脑子里全是玉琼那声轻笑。
啊啊啊啊啊啊!丢人啊!
洗漱过后,满心满眼都是玉琼的味道,只要闭上眼,仿佛时间又回到了那个吻上,那炙饶温度似乎还停留在唇上。
她用手拍了拍脸,脸上还在发烫。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
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后,纪相思觉得胸腔里的东西仍旧保持着高速跳动。不行不行!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做!
她想起屋子里有不少二哥送的玩意儿,打算翻出来玩玩儿,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大半夜的,玉竹披着衣服从隔壁房间出来,问她想做什么。
纪相思问清楚放那些玩具的地方后,又打发玉竹回房睡觉了。
自己翻箱倒柜的将那些整理好的箱子一个个的打开以后,才发现放着李霖旧物的那个箱子也被打开了。
原来这个箱子也随着她来到了青木城。想来定是她那位二哥让人收拾的,恐怕大晏的那处宅子能带的都被带过来了吧。
纪相思将那箱子抱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箱子此时敞开着的,她的户籍还没放在最上头,就如同上次打开时候的样子。纪相思想着,反正现在睡不着,就看看吧。
她将户籍拿了出来,放在下头的是一叠卷起来的纸,还有一块玉牌。
她拿起玉牌放在手里瞧了瞧,那是夭夭阁开张后送给李霖的会员令,只做了十块,到底也没舍得送人,只给了玉琼一块,李霖一块。
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还跟他撒气,将这牌子扔到他脚边上的,还是他脾气好自个儿捡起来的。
纪相思将手里的玉牌又放到了一边,将那卷纸打开。
里头是两幅画,一幅画着一个女子站在门口望着外边的雪景。她记得,那是初雪,他还送了自己一根簪子,而后……
另一幅画,画的还是一个姑娘,拿着一根奇怪的短杖,穿着一件坠着物件的衣裳似在起舞。只是这画中的姑娘五官空白,只画了一张脸。
纪相思愣住了,端着画的手有些抖。
不应该啊!这装扮不是她在阳水州哄饶那套白裙么!那手杖是玉琼为她定做的,全下恐怕就这么一支,现在应该被玉竹收好了。而且这身衣裳她就穿过一回!
李霖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是让人转述的,可是这衣服边上的细节,还有那套珍珠头面,以及发式,都与那无异!
这简直就像是亲眼见到过一般!
但是……这怎么可能!
那时候,那时候……
两张脸,不停的在纪相思脑子里转换些……
纪相思又重新拿起那枚玉牌,谁都不知道她做这牌子的时候可是花了些心思的。虽看着这几块玉牌都是一样的,可是其实每一块玉牌都不一样。大晏没有阿拉伯数字,所以,在夭夭两字下头的藤蔓上,有一处她让雕刻的工匠刻成数字模样。从09,一共十块。
在别人开来也只会以为是藤蔓上叶子的花纹,不会在意。
而现在,她找到了那个数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脑子里有些画面被一帧一帧的分开,回放,重组。有些零碎的记忆被重新打碎了再组合。
明明是两个人啊!哪怕确是相似,但是在她的认知里,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她从未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
她记得很清楚,当晚是卿卿的首秀,她将第一块玉牌送给了玉琼。
但是,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刻着0的玉牌会出现在李霖的遗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