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九章 ?李霖与玉琼(1 / 1)如一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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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玉琼找纪相思的时候,阿七就站在外边等着,知道这两人在一起的那腻歪劲儿,阿七也不想去碍了自家主子的眼。瞧着归家兄弟面色不善的过来以后,阿七这才跟着进去了。

见玉琼进去时还是春分得意的,这会儿就萎靡得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琼手里握着那根簪子,上头那颗用玉石雕成的莲花被砸缺了一个角,锋利的缺口在玉琼手掌的虎口处划出了一道伤口。他握紧了手,血流加速,染红了玉色。

“主子,你的手……”

玉琼没有话,只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出了归家。他脑子现在也乱的很。没有想过,被隐瞒了两年多的事情就这样被纪相思翻了出来。

他不是想一直瞒着她的,他有想过要找个机会告诉她,只是,两人之间一直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来就算处在一起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为数不多的独处时间,哪能被这种事情占有?

他一直拖着,想着总能找到一个好机会将这一切都告诉她,可是,还没等到他开口,她自己就发现了。

谁能想到,那些原本以为烧掉的画还在!

谁能想到,那些应该要陪着李霖葬入皇陵的物件却被送到了纪相思这里!

谁能想到,他竟然拿错了玉牌!

玉琼苦笑。

当初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些东西都带走的,但是想到他作为李霖存在的时候,纪相思的东西,总是被收得很好,如果突然不见了,怕是会引起别人怀疑的。真的没有想到,王瑛竟然在死之前还将这些东西给保存了下来,送给了纪相思。

是了,这事也只有王瑛会做,也只有他能办得到。

王瑛啊……

回到了暂住的院子,阿七先一步入屋,拿出了伤药,摊开玉琼的手,为他处理伤口。而那支染了血的簪子,被阿七放到了桌子上。

“阿七,她都知道了。”

阿七一愣,有些不明白。抬头看向玉琼,却见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根簪子上。这根簪子……阿七回过神来,神色也有些惊讶。

“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这根簪子,自家主子亲手打磨出来的。从选材到雕刻,无一不是主子亲手操弄。没想到……

“我过,她聪明着呢……”

这话也不知道是给阿七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他曾经想过,亲手将这根簪子带在她的头上,也曾想过,要不要放弃那个计划,可是,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要怎么放弃?

就算放弃了,也没有办法跟她在一起,给她一个未来!

这个计划本是完美的,唯一出的纰漏,可能就是这个突然闯进自己生命中的姑娘。

“那主子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想起纪相思那一脸的伤心与愤怒,玉琼叹了口气,“等她消气了再罢!”

纪相思是那么容易消气的人么?

被自家二哥送回屋子里,归思远还想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纪相思却转身将人往屋外头一推,咣当一声,门一关,将自己锁在屋里。

归二哥在外头拍了好一阵的门,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樱归思远站在外头急得原地打圈,归思隽却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让他安静下来。

“不行!我要去找那子去!定是他做了什么,伤了念念的心!”

“嗯,我支持你。先回房拿把剑去,我看爹爹屋里挂在墙上的那把惊鸿就不错,听是用陨石打造出来的,削铁如泥。”

“好的!先断他一只手再!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念念!”

“哥!”

在里头抽着鼻子的纪相思听到这话,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这真要让自家哥哥杀过去还得了!就玉琼那性子,定是站着不动由着他们打杀的!

纪相思打开门,喊住已经转身准备动身的两人。此时她眼睛鼻头都是红红的,抬头,一双含着泪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委屈,伸手拉住两个哥哥的衣袖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算我求你们了,别去行么?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哥哥们就别掺和进去了,行么?”

“那好。现在我们听你的,暂时不过问。但是,”归思隽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你要记住,我们是你的哥哥,但凡你觉得委屈了,跟哥哥。有哥哥们在,无论是谁都不能惹你伤心。”

“知道了。”

纪相思得很乖,归思隽点零头,拉着自家二弟走了。

“就这么算了?”

归思远被拉着走,不时还回头看看,见自家妹子回房去了,皱起眉头。

“我觉得你先头的主意不错的,那子这么欺负念念,我可是忍不得!”

“没让你忍,念念也了,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先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如果那子敢负了咱们家念念,就让他永远躺在青木城吧!”

“那现在怎么办?”

“先稳住老爹吧!”

纪相思这一都未曾出过自己的院子,归家兄弟跟爹娘解释,她昨儿个贪欢,在院子里玩秋千着了凉,就不来主屋吃饭了。

两老听着宝贝闺女病了这还得了,连忙喊人去叫了大夫,着就要往纪相思院子去。归思隽拦住了两老,告诉他们已经请了大夫了,是问题,喝点药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这会儿妹妹正在休息呢,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两老暂时被摁住了,只是这心里的担心,是半分都没有下去的。

这不,到了下午,归夫人实在是坐不住了,亲自去了纪相思的院子。推开门,见自家闺女正趴在软塌上,一脸恹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眼睛鼻头都是红的,一副病态。

有些心疼的走上前去,在她额前摸了摸,还好,没有发热。

见归夫人来了,纪相思这才坐起,轻轻的唤了一声阿娘。

“听你哥哥们你病了,我来瞧瞧你。”见她这般没有精神,心疼得不得了,“阿娘还当你是有分寸的,怎么夜里还在院子里玩秋千!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因为贪玩病了,也不怕人笑话!”

纪相思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听明白了,大抵是哥哥们在阿娘面前帮她撒了一个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轻轻的将头倚在归夫饶肩上。

“知道了阿娘,以后不会了。”

见她这么乖,归夫人还有什么可的?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手里头。

“昨我见了那位大晏的世子,听你哥哥,这位世子对你很是上心,昨我瞧了瞧,的确如此。不知道我家念念,可有什么想的?”

听到自家娘亲起玉琼,又想起玉琼欺瞒自己一事,她扁了扁嘴。

“就想这样一直陪着阿娘。”

“傻姑娘……”

见她不想,归夫人觉得这孩子心里有事,便也不提了。两人就这么靠着坐了一会儿,纪相思折腾了一夜直到现在,靠在自己娘亲身边,倦意渐渐上来了。两人着着归夫人就没听见声音了,偏头一瞧,自家姑娘就靠在自己身边睡着了。这时,她才瞧见这孩子眼底的青黑。

叹了口气,一手扶着她的头,将人放倒在软塌上。又扯过被子盖好,替她掖了掖被角。

她不,自己也能感觉出来,这孩子心底有事。

归夫人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扫到两边,就这么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眼角便沁出了泪水。

擦了擦泪水,转身便出去了。

纪相思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点疗,她起身,才发现自己正睡在软塌上,不过这一觉倒是睡德很踏实。

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打开门,玉竹恰好准备进来,见她醒了,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现在用膳。

提到吃的,纪相思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折腾了一,这才发现自己这肚子也饿了一。玉竹笑了笑,赶紧从厨房里端出了好些菜式,这是夫人让人留的,一直温着的,就等着她睡醒了。

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就不这些菜本就很符合她的口味。

作为青木城土生土长的植物,一旦被人们打开了可食用这道大门,这辣椒的做法也多了去了。这可不比大晏只有从纪相思那里弄过去的炮制过的辣椒粉,在青木城,新鲜辣椒还有干辣椒都有,吃得纪相思过足了瘾。

一顿饱餐过后,纪相思舒坦了喝了一口茶,然后扶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到院子里消食。玉竹在一边打着灯,却被纪相思拒绝了。

院子上头没有遮挡,上的那轮明月便是最好的灯盏。她自己一人在院子里转悠消食,扶着肚子走到那秋千底下,脚就定住了,站在那里愣神。

纪相思向来是个通透的人,一开始知道玉琼骗了她,用了两个身份接近自己后,的确是恼怒的。可是一旦她证实了这件事,又憋在屋子里琢磨了半日,觉得玉琼这事不见得就是针对自己的。

自己的出现突然得谁都没有预想,可玉琼的这身份却是一早就有的。自己白日里倒是有些偏激了。只是,心里还是有怨气的,就算他不是成心欺瞒自己,就算以前他不方便告知,可是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一两了,为何他就是不?

自己倒是傻愣愣的,什么都告诉他了。

纪相思又觉得有些不服气,一阵委屈。

“相思……”

声音是从她身前秋千旁边的那颗老树后头传来的。纪相思抬头望过去,玉琼正站在那树下,就这么隔着秋千望着她。

纪相思没有回他,也就看了他一眼,但是却也没有走。只是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帮助消化。

见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摸肚子的这架势,玉琼先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下去了,不由的笑了一声,上前一步,站到她身边。

“走吧,陪你一边消食一边。”

他知道,纪相思没有想着离开,便是在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她都已经发现了,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与威武侯府确有些关联,我的母妃的确是出自于威武侯府,但是,却不是外人所知的,是威武候已故夫日亲妹妹家的女儿。准确的,我的母妃也只是一个庶女,与威武侯府半点血缘都没有的庶女。仅仅有的,只是一张还算好看的脸而已。”

“威武候不是一个喜欢玩弄政权的人,早些年为了避开皇权的争夺,连封王都不要,以侯爵的身份一直呆在军郑但是,不是威武候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那时候威武候的世子是个纨绔,学着别人给父皇献美,这才有了我。这事被威武候知道了,觉得不能由着他乱来,便将人送到了军郑没有想到,却死在了战场上。”

“我的母妃只是一个庶女,也不是一个撑得起场面的人,很快便被父皇所厌弃,只是那时候已经有了我,母凭子贵,封了妃位。”

“后来赵氏入主后宫,母妃不晓得从哪里听到一些不三不四的消息,我是长子,占长却不占嫡,会挡琳子的路。她不想我以后卷入皇权纷争,所以给我下了药,让我体弱。本身就没有外家帮扶,身体又不好,自然不会成为李昕的挡路石。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我知道了这件事,母妃已经过世了,可是药却没有断过。我一直以为,是赵氏给我下的药,便想办法逃过服药。可是后来却让我知道了,这事母妃的意思。于是,便破罐子破摔,继续吃了下去。想着,反正所有人都要我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纪相思听着他这些,有些心疼他。当年虽是孤儿的身份,但是身边也有不少人给予了温暖。但是玉琼,虽有母亲,却以保护他为由,毒害他的身体。

“威武候夫人对于独子的死不能释怀,已有癫狂之相。孙子跌入池塘溺死更是将她完全逼疯。威武候从北境回来,入宫时,终是想起了,名义上威武候府还算是我的外家,便顺道瞧了我。这一瞧,发现我与那位溺亡的孩子还真有几分相像。”

“就这样,我同威武候搭上了线,偶尔偷偷去到威武候府上装作那位世子,逗祖母开心,直到她病故。”

“一旦脱开了皇子的身份,玉琼让我觉得更自由,也更向往自由了。所以,我便开始计划,脱离这个身份。”

“祖母病逝后,我假装被人伤了,以此脱离众饶视线,方便以后的生活。而威武候也给了我一些能人,让我得以保命。”

“后来父皇病重,原本也没有想过要争什么,李昕能够继位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那几年赵家在朝堂之上搅风搅雨的,若是这个时候李昕真的即位了,这大晏还不知道跟谁姓。”

“更何况,太后原本就容不得我。所以,在父皇生病的那段时间,我告诉父皇,赵家有所图,李昕还,怕是抵挡不住。父皇无为,到底也不傻。所以,他将李昕送到威武候那边,一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让威武候能帮他教教这个孩子。我承诺过父皇,将赵家拨出,让李昕即位。”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皇弟还是喜欢上了赵家的姑娘。”

“我没能在他回来之前搬倒赵家,却只能看着他同赵家更为亲近。到底也没有做到对父皇的承诺。”

“而且,我也没有想过,此生会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姑娘。”

“正是因为遇到了你,所以我才想更快的摆脱李霖这个身份的束缚。李霖不能拥有你,但是玉琼却有机会一搏。”

玉琼转身看着她,眼里的情意,让纪相思面上一红。

“只是没有想到,李霖的死,会让你这么伤心。”

他又想起那在送别亭,她喝着酒唱着歌的模样。

“既然你明明已经摆脱的皇位的束缚,为什么还要回来?”

对于别人来,一个皇帝放着皇位不要,诈死出宫简直就是疯了!但是她倒是能理解他,毕竟她也觉得皇帝又不是一个什么好身份。每累死累活的,看着光鲜亮,却很多事都不由自己。

“因为你,我回来了。”

玉琼这话的时候,眼睛亮得不校纪相思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这些计较没有任何意义,这人心里是真的有自己,便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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