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肯中心的广场中央,有一个圆形喷水池,它汹涌的喷发着,水柱足足有一人高,它们并列合拢,组成了一个环形。
今天这里人很多,并且大多都是炎黄面孔,大家应该都是为了这一场演唱会而来。
小北低调的穿过人群,来到了喷水池的前面,只是周边有着护栏,她无法走进些看看,有些可惜。
人们高兴的在附近合影留恋,小北看着这样的情形,温柔的笑了一下,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广场周边的剧院。
其中一个剧院的门口有着一个大大的立牌,里面是一张海报,上面用书写了几个大字——既然青春留不住,还是做个大叔好。
这就是目的地了,小北握紧了手中的门票,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大家都还是很有素质的,自觉的排着队,也许是怕给祖国丢脸吧。
就是检票的效率有点差,很久才能进去一个,这让庞大的队伍龟速前进着,不过也可以理解,像凌肯中心这样的地方,它的安保措施是很高级的,自然要防备游客携带一些违禁品。
剧院内部很是宽敞,棕黄色的砖墙组成了这里的主要风貌,明亮的灯光照亮着这里的每一丝角落,让人不禁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墙壁上摆放着凹陷下去的橱柜,其中有着一张古老的唱片、或者是一台古旧的留声机。
上方的灯光很是柔和,它打在这些东西的身上,就像是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摸着它们,只是令人感到可惜的是,周边都设有障碍,显然是无法就近一观了。
专门有人引导着观众们,小北静静的跟随在后面,她越过长长的甬道,走上阶梯、又走下阶梯,带给人心中一种别样的期待感。
周边有人窃窃私语着,她加快了步伐,来到了一片黑暗中,票上显示的位置相当的靠前,她一会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随后整个身子都陷入了座位上。
相较于小巨蛋,这里丝毫不吝啬空间,座位数估计只有那时候的一半吧。
前面是舞台,舞台的左右两边被幕帘盖住,但是即便如此,也能想象到一出出名剧在这里表演的盛况了。
舞台的下方就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座位,它设计巧妙,每隔一块就会出现空缺,在方便人们进出的同时,从上空看还相当的美观。
左右方是一个三层的看台,每一层的座位数很少,中间都有着护栏,防止人们掉下。
...
陆言此刻就漂浮在整个剧院的最上方,上面黑乎乎一片,也没人能看得见他。
他偷偷摸摸的看着小北,她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无聊,发着呆等待着这次演唱会的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这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伴随着一阵《阴天的钢琴声,那个身着骚粉外套的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只是随便的好像跟你拉了几句家常,你的注意力完全就被舞台上的那个人吸引住了。
音乐。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估计没有人能说的明白,台上的那个老男人也只是像是跟你讲故事一样的,诉说着他的经历。
第二次听,陆言的感受又不一样,如果说以前只是觉得旋律好听,唱的沧桑,那么这次他多了点名字叫做“感同身受”的东西。
在失神中,演唱会渐渐的结束了,或许有点感悟吧,又或许什么也没有。
伴随着舞台的谢幕,小北终于僵硬的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她听的很认真,很入神。
也许言让她来这里听一场的目的是让她“疗伤”吧,她懂的,她都懂,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啊,就算你都明白了,看透了,可是当你真正爱过,真正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所有的“明白”都会消失不见。
她手上拿着那张被裁去一块的演唱会门票,用力的握紧它,顺着人流,离开了凌肯中心,随后叫了一辆计程车,驶向了远方。
陆言此刻的身子已经在虚化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想离开的关系,这次虚化的速度变得非常慢。
最后再看看她?
身体比想法行动的更快,陆言已经追了上去。
他的身体虚化形成的星辉在半空中洒落,周围的人好似没看到一样,这是前几次穿梭的发现之一。
当他的身体开始虚化,就没有人能看见他了。
他整个人跟着车辆平行,在空中滑行着,旁边驶过的车辆,从他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陆言的旁边就是小北,他凑过窗外看着她,随后做了个鬼脸,开怀大笑,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坐在计程车里的小北奇怪的看着天上飘落的蓝色光点,她只是感觉到有些熟悉。
“司机,请问一下这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小北询问道。
“什么发光的东西?你是指那些发光的广告牌?”司机不明所以。
陆言听到小北说光点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但是小北显然没有发现他,他一个闪身跨进了车里。
小北右手手肘撑着车窗,手掌托住下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言也累了,他翻身就把头枕在了小北的大腿上,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陆言也发起了呆。
出租车停在了布鲁克林大桥,小北礼貌的交付了车费,没有一丝迟疑的冲向了大桥的边上,随后一跃而下。
快的有些不可思议,没有一丝丝的迟疑...
陆言呢?他当然想拉住她,可是他已经虚化了...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他最后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抱住小北,跟她一起跳下去。
最终,在他们两个以一个头朝下的姿势悬停在半空中的时候,陆言回到了现实。
“她还没有跳下去...时间静止了,那个世界重置了。”陆言跟自己说道。
但是有意义吗?
所以...为什么你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啊,我不懂啊!我希望你好好的,你知道的啊,为什么你就是那么不听话呢!
屏幕里依然在放映着音乐,此时的进度条已经趋近尾声,陆言把进度条调到了最开始。
“我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