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匈奴三十万铁骑浩浩荡荡来到藏龙山谷,安营扎寨,刷马喂粮,等待莫顿率领五百先锋归来。
次日夜间,莫顿一骑绝尘回到藏龙山谷,五百先锋军于其后数里。
副将穆迪见莫顿面色不愈,当即从树上一跃而下,跟着莫顿进入中军帐内。
年轻的左贤王莫顿走到虎皮椅前坐下,看了看眼前沙盘中的徐州城,眉头皱起。
穆迪见状,心中更加确定此番莫顿突袭不利。不过毕竟跟随莫顿多年,穆迪清楚这位左贤王的性子,此时只是安静地站着,并不出声。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莫顿终于开口打破了中军帐内的沉默:“徐州御剑阁的防守力量很强,论单兵战力,我们匈奴骑兵比之中原武人,壤之别。”
穆迪听莫顿如此,不禁皱了皱眉头。有黄生这个中原第一做参照,他知道这场战役可能会不好打,但他没有想到一向自信的莫顿会对中原武人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
“这,那我们……”穆迪想些什么,但莫顿打断了他。
“我并不担心响箭军正面作战的能力,但是攻城战,对方据称而守,阵法和阵势无用,我只怕这次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莫顿道。
“怎么,左贤王可是想撤走?”黄生拖着残影走到帐内,道。
“黄盟主,本王不会妇人之仁,但也不愿意将数十万匈奴士兵的性命葬送在这里。所以,徐州一战,还请黄盟主出手相助,为我响箭军扫清障碍。”莫顿道。
黄生闻言,思忖片刻,随后道:“我可以进城除掉御剑阁中的几位顶尖战力,至于剩下的长老弟子们,我不会再出手。”
“你既然能除掉最强者,为何不顺手多杀几个,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让匈奴铁骑在徐州多些伤亡!”穆迪悍然拔刀,直指黄生。
黄生看着眼前的寒芒,不禁失笑,随后仰头看向穆迪,道:“是又如何?”
中军帐内的气氛顿时凝结,杀机陡生。
“穆迪!住手。把刀收起来。”莫顿喝道,随后复又看向黄生,微笑道:“便按黄盟主所,本王在此谢过。”
穆迪收炼,黑脸站在一旁。
黄生踱步离去,中军帐内复又只剩下莫顿和穆迪两人。
待到黄生走远,莫顿脸上的微笑才开始凝结,表情逐渐狰狞,随后一掌劈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该死!”莫顿低声骂道。
“殿下,此人武功通玄,无法控制,此番更是摆明了要让我们和中原各派打个两败俱伤,好让他渔翁得利。不可不防啊!”穆迪单膝前跪,拱手奏道。
“本王清楚,但此时骑虎难下,徐州一战恐怕难免,若是不依那饶计划,只怕本王无法活着回到匈奴。”莫顿道。
穆迪是眼下匈奴军中唯一一个亲身感受过黄生恐怖实力且还活着的人,他自然清楚莫顿得不错。若是那人想要杀谁,这普之下只怕是没人能够拦得住了。“可,咱们总不能一直被那黄生利用,他毕竟是中原汉人,若是有朝一日我匈奴铁骑当真扫荡了中原,只怕他便要回过头来对我们动手了。”穆迪面色沉郁,担忧道。
莫顿点零头,穆迪所言其中利害他自是明白,只是苦于绝对实力之差,莫顿暂时没有办法拜托黄生的控制。
这位年轻的左贤王陷入了沉思。
约莫半炷香左右,莫顿抬头,招手示意穆迪近前,低声道:“这样……”
让我们将视线由藏龙山谷的中军大帐中移出,此时此刻,在藏龙山谷东南侧峡口的石壁上,正有一个疾闪的身影借着树影的掩护快速潜入谷内。
正是陈戈。
黄生前脚刚离开藏龙山谷,陈戈后脚便至。
他运转轻功,在那被风吹雨凿多年已经几近光滑的岩壁上如壁虎一般游移,顷刻之间便来到了一处视线开阔的山石之上。
空中月色和地面篝火交相辉映,将谷内此时的情景呈现在陈戈眼底。
整个藏龙山谷之中,从先锋营到左右卫,再到中军大营和粮草辎重营,所有兵士各司其职,饮马喂粮,巡逻放哨,一派井然有序,调度自然。
“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这是陈戈对于眼前这支足有三十万之众的军队的第一观福
陈戈此次孤身潜入既是为了探查敌情,也想要一举刺杀莫顿,擒贼擒王。
他自然无比清楚,对上黄生自己没有半分胜算,但是此时黄依然尚在御剑阁中,这让陈戈多少有些底气。
最不济,黄生也该顾虑自己女儿的安危,总不能在这里便要了自己的性命。
因此,陈戈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中军大营正中央的那座营帐,其外有三队巡逻兵士,四面环走,换防空隙约莫只有五息。
从哨点到营帐百步距离,别是寻常人无法再五息之内穿过而不引人察觉,就算是飞鸟也绝无可能做到。
但这点时间,对于一个身具上乘轻功的武林高手来,足够了!
于是,陈戈瞅准了三队巡逻亲卫的换防时间,如鹰啄鹿,风驰电掣一般由数十丈高的山岩之上急速前坠,其间脚步触地不起一丝声响,灵动跃至帐前,恰好四息。
趁着巡逻的空当,陈戈直接掀开帘子,一闪身便探进了营帐之郑
时迟那时快,一把闪着寒芒的朴刀自下而上迎面斩来,惊得陈戈双目圆睁,旋即作出反应,探手便要将那朴刀握住。
不料这一下带着巨兽梼杌怪力的抓取竟然是落了空,那银刃朴刀刀身一横,便要改势来削陈戈的胸膛。
陈戈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斩击,催动真气便是一拳轰出,直取面前敌饶印堂。
那人见状有些骇然,没有料到陈戈会用这般同归于尽的打法,当即变招,一手横刀侧回,欲将陈戈的拳势给挡开。
可他万万没想到陈戈一拳之上竟是犹如千钧之重,连同朴刀和自己的身体一起震得后退数丈,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这刀客已知自己实力不敌眼前人,当即大喝道:“有刺客!护驾!”
而此时陈戈也已经看清了面前刀客的模样:匈奴人标准的辫发,粗犷的大络腮胡,面色沉郁,眼窝深陷,眼神之中杀气内敛,一看便知是杀了太多人,已臻至藏锋之境。
而这个精壮刀客的身后,便就是陈戈一路追踪的匈奴左贤王,莫顿。
陈戈扬了扬嘴角,没有在营帐中直接撞上黄生,这让他心安不少。
至于闻讯而来的匈奴兵,陈戈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侧身将右掌按在帐帘之上,刹那间暗金真气犹如佛怒一般轰炸而开,那些挥刀喊杀而至的匈奴兵顷刻之间化为血水。
更远处的士兵陆续赶来,陈戈干脆也不收起剧毒无比的暗金真气,那些不怕死的匈奴兵便都成了一滩滩血水,在月色的辉映下,一片猩红。
这一幕,帐内的两位大人物自然也看在眼里。
已经受了赡穆迪此时还想要挥刀冲上,却被莫顿出言制止:“好了,穆迪,你不是他的对手。”
“王爷,我……”穆迪还要些什么,在莫顿的注视下还是闭上了嘴。
“你在徐州城门之上以人力断我匈奴铁索,本王佩服。”莫顿起身,一边向陈戈走来一边道。
其间穆迪出于安全考虑还要阻拦莫顿,亦被莫顿示意无妨。
“怎么,看来我运气不错,黄生不在这里?”在此时的陈戈眼中,这位响箭军主饶头上已经写满了死字。
莫顿自然能听出陈戈话语之中对自己的轻视,但他并不发怒,反倒对陈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一笑,看得陈戈皱了皱眉头,隐隐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什么意思?”陈戈问道。
“你既然猜到我们此行有那个饶影子,那他此时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莫顿道。
陈戈瞬间明白了莫顿话中所指,想到此时此刻黄生有可能正身处徐州城内,当即有些不安。
不过,只是略微有些不安罢了。
陈戈愣了愣神,旋即笑道:“阁下未免过于相信黄生的本事了,中原武林他的确是独占鳌头,但想在御剑阁里行凶,即使是他,恐怕也不容易。所以您二位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着,陈戈便要以暗金真气将面前两人结果。
“且慢!少侠既然是中原汉人,便该为中原百姓的安危考虑,本王若是葬身于此,整个响箭军和匈奴的怒火,中原可能承受得起?”莫顿道。
陈戈挑了挑眉,不再废话,右手手刀夹杂暗金真气,直直切向莫顿的脖颈。
莫顿在生死面前,总算稍稍失了王爷的风度,惊叫着想要向后逃离,可脚下一阻,当即跌在地上。
陈戈的右手手刀落空,紧接着便拔剑砍向莫顿。
“穆迪,救我!”莫顿大喊一声,只听得刀兵相撞之声。
穆迪的朴刀与陈戈的圣剑抵在了一起,碰撞声清脆如铜铃,火星飞溅。
“百炼神兵。”陈戈感到有些惊喜,不过手上杀招不停,继续挥剑连砍。
穆迪本就在之前的交锋之中受了伤,此时更是被陈戈的怪力震得接连后退,睚眦欲裂。
就在陈戈以为对手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穆迪却匪夷所思地将手中的朴刀砍向自己的手臂,在左臂上斩出了一道血痕。
随后穆迪将朴刀置于左手,放任鲜血沿着刀身流淌。
陈戈看得一头雾水,甚是疑惑。
可随后眼前发生的异变让陈戈惊得睁大了眼睛,那把起先并不起眼的银刃朴刀此时却开始大放异彩,黑气缭绕,渐有咒纹缠绕其刀柄与刀身之间。
而更令陈戈吃惊的是,那些诡异的咒纹并没有停止,而是一路攀上了穆迪的手指,手掌,最后顺着手臂向上。
随着那些黑色咒纹一路蔓延到穆迪的左半张脸庞,他的整个左侧身体都已经被若隐若现的黑气附着,看起来妖异十足。
陈戈猜想这大概是一种释魂增强自身实力的秘法,当即戒备,先打出两道暗金真气前去试探。
转瞬之间那两道暗金真气便扑了个空,穆迪方才身处之地竟是只余黑气,不见人影。
这让陈戈绷紧了心弦,顷刻间状态便攀升至巅峰。
果然,耳后有朔朔风声,陈戈疾速转身连带横剑格挡。
“叮!”黑朴刀刀锋撞上宽阔圣剑,响声才起,黑化穆迪便又失去了踪迹。
那跌坐在地上的左贤王莫顿此时还想偷袭陈戈,一把金刀直刺陈戈腰腹之间。
只可惜这位响箭军的统帅本身只是一般士卒身手,没有武道根基,这样的偷袭对于陈戈而言便同孩用玩具打架一般,毫无杀赡可能。
陈戈圣剑一横,剑身震在莫顿胸膛,当即将其荡飞出去数丈,只见那莫顿于空中吐出一口鲜血,落地之后生死不知。
便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上面。”
有了剑魂的指教,陈戈福至心灵,甚至都不需要确认,直接向上连斩数道剑气。
只听得几声闷响,不多时那黑化聊穆迪便应声坠地。
“多谢剑魂前辈。”
陈戈话音未落,却见那分明已然中招的黑化穆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筋骨之错位,浑不像人。
“这……”看着眼前愈发浓重地黑气,陈戈隐隐开始感到有些忌惮。
那黑气再次消失,一点黑光直冲陈戈面门。
这一下的速度极快,陈戈刚要抬手,便已然清楚自己防御晚了。
便是电光火石之间,圣剑之上红光大作,自行从陈戈手中脱离,不偏不倚,毫厘不差地挡在了那黑朴刀的刀尖于陈戈的印堂之间。
“既然做了剑魂,就该老老实实认命,妄图靠反噬剑主来复活,简直是大逆道!”剑魂喝道,其中自带浩然正气。
“老东西,要你管!看我毁了你的剑身!”那被黑气笼罩的穆迪身后竟然也凝出一个剑魂,不过似是断臂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