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坡,叶苗已经在家呆了半年,有了冉家的支持,刘家的矛盾已处理好了。母亲在叶苗的照料下慢慢恢复,甚至可以帮忙做些轻活了。
这些变化,叶苗是最开心的,家人是她的生命,在爱与家人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天生是家的全力守护者,视家为一切。
但随着国庆的到来,叶苗的心却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抗拒。冉老九以未过门的女婿身份经常送东西过来。为了准备婚礼,今年也没出去,奶奶母亲在家陪着张罗一切。老九有意无意约自己出去置办些新衣,叶苗都推掉了。但这在老九看来是女孩嫁前的回避,于是更卖力张罗着即将到来的幸福。
国道边显眼的三层小楼又特意装修了一番。建了院子围墙,做了假山,添了个池子,竟像豪门别墅般享受。远近几个村的人都在叹,叶苗命好呢!
多少怀春的少女眼巴巴盼着能嫁入冉家高高的院墙,过起少奶奶的生活。但这一切,在叶苗看来,却深深捶打着自己的内心。在爱与荣华面前,叶苗无疑是选择爱的。
她的爱在冉老九身上吗?似乎找不到一点感觉。她的爱已经走了,已经冷了,没有了温度,在酷热的夏日里看不到一丝生气。随着春雨的冲刷,爱已深藏在历史的泥堆里。
婶婶妯娌照着叶佟的身材帮着置办了新衣,因为两人一般高,一般长相。储物房堆满了冉老九置办的嫁妆,因老九想着叶苗家的情况,又不能让嫁妆太寒酸,所以冉卫华吩咐直接置办了一切。真是羡煞了几个婶婶,他们何曾这么风光过。
金秋的九龙坡沐浴在收获的霞光下,一切却显得这么的美好。曾经的痛苦过去了,曾经的困难过去了。但叶苗的心过不去,如梗在喉般让她呼吸困难。难道我的选择错了,纠结着,痛苦着。
但这一切阻挡不了国庆的到来。是的,这一天来了,人类唯一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时间永远不会迟到。
带着冉家的翻然一新,带着冉老九满脸的红光,带着大家的羡慕,带着金秋的霞光,带着锣鼓声,亲戚的祝贺声,带着宾客的宣闹,带着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这一天来了!
在红彤彤的待嫁闺阁里,叶苗让婶婶妯娌在自己身上摆弄着。大娘帮梳着长长的黑发,口里念着:
一梳梳到头,嫁个儿朗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年年有余穿金绸;
三梳梳到头,明年抱个萝卜头。
﹉﹉
边上的婶婶们笑了起来。大娘说,不许笑,笑就不灵了。
三娘帮着穿上了红色的新衣
四娘给叶苗擦上了红红的胭脂,红光里,叶苗显得那样的楚楚动人。
满娘拿了个红盖头,盖上红盖头,进婆家前就不能掀起来了。
叶苗冰冷的身心随着大家摆弄着,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瀚文,咱们下辈子做夫妻!”
在堂屋里,建国满是皱折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对女儿太了解了,苦了这娃了。但希望叶苗从此嫁入冉家,不再受苦。
翠环受喜事的冲击,竞也完全好了,满脸含笑接待着亲朋好友。
叶佟,佳佳帮忙张罗着一切,叶松到处带着帮孩子玩耍。
多开心的一慕。
含泪拜别双亲,大娘拿了盆水让翠环向门外泼。
吉时已到,在庞大的接亲队伍迎接下,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叶苗出嫁了。
接入冉家院墙,拜了堂,进了洞房,冉老九要摘下叶苗的红盖头。叶苗心一紧,叫道
“不要,等晚上我有话跟你说!”
冉老九心一喜,放下叶苗敬酒去了。在红彤彤的新房里,叶苗任凭泪水冲刷着自己的双脸。
对叶苗来说,她矛盾的心让自己难以平复。一面,是她心爱的男人,一面是她的恩人。而从今往后,为了报恩,叶苗将要委身于对她有恩的老九,这让叶苗的心里充满了别扭的感觉。
也许在老九看来,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他更有条件让这心里的爱之女神幸福。爱她,就给她安全,让她不为生活的不如意烦恼。在这点上,老九自信满满。而今天,他将要为这十几年的倾慕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也许是白天叶苗害羞,还说晚上有知心话说。他开心的满院子敬酒。这高墙内高朋满座,甚至镇长亲自上门道贺,有头有脸的人物挤满了这栋别墅。锁纳嘹亮的吹着,锣鼓竞相的敲着,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
吴伟范老先生赞叹,这排场,我70多年来那可是首次见呢。
待到热闹渐渐消失,祝贺与参加酒席的人渐渐告退离场。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的冉老九跌跌撞撞的走到三楼洞房,在一脚把门关上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床边,嘴里亲热的叫着叶苗,趁势便要抱着叶苗啃起来。
已经藏身于洞房内大半日的叶苗心一紧,自己扯下了红盖火,不自觉的把已经站不稳的冉老九推了一把坐于地上。便又马上说
“对不起!老九!”
老九
“苗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着便挣扎着站起来顺势又把叶苗抱着往床上压。
叶苗叫着
“老九不要这样!老九不要这样。”
这节骨眼上的冉老九哪还管这些。而且大半日未曾进食的叶苗哪有力气,竞被老九死死压在身下,不断拉址着叶苗的衣服。
叶苗不断闪躲,老九则越兴奋。当冉老九把叶苗最后的防线解除后,想要硬来。
逼到最后,叶苗不知哪来的力气,甩手一个大巴掌打在了冉老九脸上。同时握着被子把自己退到了墙角,流着泪说
“老九,不要逼我,给我一些时间吧!”
冉老九一下被一个巴掌打傻了一样,看着心中的女神,酒一下醒了许多。同时看到叶苗伤心的眼泪,不禁恢复了理智。
“好吧!叶苗!先慢慢适应。”
说完走出门到了隔壁房。整栋楼每层有4间房,奶奶住一楼,父母住二楼,冉老九住三楼。自是相安无事。
待及第二天,叶苗把自己与瀚文的恋情告诉了冉老九,并请老九原谅,一时还走不出这段感情,希望冉老九给半年时间适应下。
冉老九为体现自己的大度,而且已经住到了家里,则不再担心,爽快的答应下来。
叶苗与冉老九的无实婚姻则暂时维持了下来。冉卫华则安排冉老九年后继续到X市跟自己锻炼,当时想把叶苗一起安排到X市生活的。叶苗则以母亲身体还不好为由推脱晚些再说。
冉卫华竞也理解叶苗的心情,自是安排刘小凤、奶奶一起住在老家。可心的叶苗打点着奶奶与婆婆的生活,甚得两人欢心。
奶奶竞把手上戴了几十年的玉镯子送给了叶苗,叶苗怎么也拗不过奶奶,自是先接下收藏。叶苗的懂事与勤快感动了冉家的两位夫人,自是相处非常融洽。
叶苗则一天天担心起来。一边尽心尽力服待好名义上的奶奶与婆婆,一边在担心怎么样处理这段错位的安排。
叶苗经常梦见瀚文在梦中伤心落泪,指责叶苗感情上的背判。这让叶苗内心受到深刻的煎熬。同时又梦到冉老九逼着与自己亲热,但已经关闭的心扉时刻刺痛着自己的神经。
叶苗甚至想到要出走,去寻找属于她的爱。但感恩的心理又在责驾她,不允许她如此做。
在这纠结的矛盾不断刺激着自己,自是在这样的生活里持续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