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之后,教堂的诵经声终于停了下来,谢众尽力掩藏自己,幸好他今天穿的是黑衣服,只要躲在后面很难发现。
“现在,让我们欢迎到来的新成员。”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从最前方传了过来,谢众正忙着掩护自己,却突然发现自己前面的那个穿着黑袍子的人动了动,听他们诵读这么长时间,身体一下也没动过,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
谢众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发现那个人转过了身,正用全是眼白的眼睛盯着自己,谢众手心疯狂冒汗,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因为过分害怕和紧张开始腿软。不小心撞到了教堂的门,一声不大的声音响起,谢众抖得更厉害了。
那个雌雄难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看来,我们的新成员已经迫不及待了......”谢众害怕地看着四周,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们转身的姿势和角度都一模一样,几百双全是眼白的眼睛盯着他,谢众终于受不了了这个恐怖的场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谢众想起昨天的诡异场面,猛地坐了起来,看到是自己家后,呼了一口气。阿莲依然坐在惯常的凳子上摸着黑袍子看着窗外。
“昨天......”听到谢众开口,阿莲才像是回过神来说:“你醒了?给你熬了粥,趁热喝吧。”本来要问昨天的事情的谢众讪讪地住了口。“可能,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做的一个梦,怎么可能”安慰了自己之后,谢众就要下床去吃饭,却突然瞥到了自己枕头旁边的黑袍子,整个人瞬间僵直。
他颤抖着手去拿了那件黑袍,和昨天晚上他遇到的那些邪教徒穿的一模一样,他想下去质问阿莲,可是拿着这件袍子冲到阿莲面前之后,却只是笑眯眯地说出了一句:“好,我现在就去吃。”
那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谢众有些心慌,他竭力的想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却发现自己失声了,他急的满头大汗。看着阿莲还是在温柔地笑着,不由地感到害怕,一个多月了,阿莲从来不会再露出其他表情,她都只会温柔地笑,不论是自己骂她的时候还是自己给她买礼物的时候。
她就像是被设定好的一样,笑的弧度都不会发生改变,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样的温柔。谢众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因为阿莲的回归,自己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不正常都没有看出来,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情,他可能现在还觉得阿莲和之前一样。
‘不行,我得好好冷静冷静。’谢众心里这么想着,决定去外面走走,消化一下最近这些诡异的事情,这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谢众想着就要出门,却在他要踏出家门的那一刻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了!’谢众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再次去到了餐桌上,他想要挪动步伐出门,可是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与他对抗。
谢众极其艰难的端起了碗,心里一直在想着:我不要,我不要喝粥,我要出去!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温热的粥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谢众只感觉一股挥散不去的腥味在自己嘴里,他想吐,身体却走向了坐在床边的阿莲。对着她温柔地笑着说:“我喝完了,粥很好喝。”
他震惊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的表情,温柔的语气,和阿莲一模一样。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谢众说完之后,终于迈着僵硬的步伐出了家门。
“呼...呼...”谢众坐在一个商店前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太憋屈了,刚刚在家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出来后突然就有了一种解除束缚的感觉。
“呸!呸!”喝粥之后嘴里的腥味一直没有消散,反而有种越来越浓烈的感觉。谢众有点心烦:这几天遭遇的叫什么事啊!看着因为昨天晚上而受伤的手,现在手心虽然已经没有疼痛感,可有两个擦不去的黑印,他很想知道昨天自己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和阿莲在一起的时候,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因为这件事的原因,谢众干活总是心不在焉:已经过去一天多了,除了在阿莲面前不能控制身体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常的事情。可谢众这心里不踏实,他总感觉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最近谢众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迟,他宁愿在外面漫无目的逛了一圈又一圈,也不愿意回去面对着阿莲,被束缚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可是今天他干完活后,心里一直不安和着急,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回家。
“你今天回来的比较早。”阿莲正在端菜,看着急匆匆赶回家的谢众温柔地笑着。谢众心里叫苦:他也不想的,一下工自己就不受控制地跑了回来。
到了深夜,谢众和阿莲两人同时起身拿着黑袍子离开了家,谢众心里惊慌,可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快速地跟着阿莲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巷,再次来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身上的黑袍有一股难以忽略的异香,和那天在教堂闻到的一样,只是他昨天太过紧张,所以忽略了这些。
谢众顺利来到了教堂里,他推门时手也没有再受伤过,可能也与手上的黑色印记有关。教堂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谢众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此时那个有着雌雄莫辨的声音的人似乎还没来,教堂里有些小骚动。
他身上的束缚感似乎减轻了很多,谢众小心地拍了拍旁边的那个人的肩膀。“零神使我们重生,我们会越来越好......”旁边的人转过头,全是眼白的眼睛对着谢众,狂热地念着经文。谢众被吓了一跳,本来还想悄悄问问这里情况的心思顿时没有了。
等了一段时间后,那个人终于来了,谢众打起了精神,这个教堂和那天相比更加明亮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他们发现自己闯入这里的缘故,所以才会那么昏暗。
“平人们,又到了歌颂零神的时间......”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谢众惦着脚想要看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子,那个人站在最前面,但什么都看不到,除了一身黑袍子,就连脸都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