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说这样的丧气话,我马上就……”
他话到一半,却发觉扶在榻边的手下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感。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有她身下的一摊鲜红。
“来人,传御医,来人!”
他冲出寝殿大喊,寝殿外本来还昏昏欲睡的侍从们吓得一个激灵都跑了出去。
“婉儿,别说话了,快躺下!”他焦急到连脱口而出了她的乳名都不自知,“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不,我还有话没说完……”她虚弱地又开了口,“我希望你能保这天下太平,我的孩子也能在这样的盛世下继续平安的长大,还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可以远离朝堂的纷争,平淡安定的过完一生……”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她已经有些睁不开眼,“希望你来生不要再遇见我这样薄情寡义的女子了……”
“婉儿,我们不说了好吗?我都听你的,你想要如何我们便如何,我从没怪过你什么,我只要能时不时见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
脑海里的画面戛然而止,但贤王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画面之后,便是他再也不敢面对的——皇后因难产血崩离世。
如果她知道现在发生了这么些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怪他?
“主子。”
门外突然有了动静,贤王立刻整理好情绪擦干了眼泪。
“进。”
“主子,那边的意思……是咱们各退一步……”
“何为各退一步?”
“就是谁也不去谁那儿,我们和他们在道观前厅见面,您看……如何?”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刚刚从一段悲痛的记忆里清醒过来的贤王现下也没了旁的心思,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
“尚可,就这么办吧。”
听见贤王肯定的回答,手下稍稍松了口气。
“那便请您移步道观前厅。”
贤王起身理了理衣衫,“带路吧。”
***
“师兄,你说那些小道士到底是何意?将我们晾在这道观的前厅里都快半个时辰了,我们连那个道长的人影都没见着,实在是……”虚能气愤难耐,“实在是欺人太甚!你说他们是否是故意为之?”
“虚能,你且稍安勿躁,说不定是那位道长想要考验我们,我们若是诚心通过考验的话,也许不用多费口舌就能救回师父也不一定。”
妙芜看了一眼正轻声回应虚能的虚尘,心想着他还真是单纯。
那个臭道士才不会这么好心,以他的诡计多端,他肯定是故意想要刁难虚尘,才这么晾着他们的。
就是不知道他这么长时间是用来想什么诡计了?
“主子,就是这儿了。”
妙芜正想着,前厅门外传来了声响。
一个面色冷峻的黑衫男子缓步走进前殿。
这人长得……怎么有点眼熟?
相比妙芜的小心审视,贤王看向他们的眼神明显更加犀利一些。
贤王越过妙芜,看到了站在她身侧的虚尘,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紧随他之后进入前厅的手下在看到虚尘的时候,也是吃了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