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再吭声，缓步又坐了回去。

“启禀陛下，草民以为，青山道观已故道长的书信便能说明一切，莫离是九皇子殿下无误了。”

莫轩见状立刻开了口，并递上一封书信。

王公公接过书信呈给皇帝，皇帝边拆着书信，边盯着站在莫轩身侧的莫离。

这个小道士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会儿正暗自发着抖。

书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阐述了莫离的身世，再无其他。

皇帝认得这笔记，确实是那老道长写的无误。

之前这老道长也是和自己书信了很多回的，直到那件事过后，他们才是彻底断了联系。

“一封信能证明什么？伪造笔迹也不是不可能！”妙芜昂着头刚说了两句，才想起自己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么和皇帝说话，立刻弯下了腰，“陛下有所不知，那小道士此刻身上并无胎记！说是被烧掉了，可是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妙芜顿了顿，见皇帝震惊地看向她，复又继续道，“可是我身边这位却是确确实实有着陛下您所描述的胎记，且位置相同。”

“我觉得任谁，都应该相信眼见为实，而非一封虚无缥缈的陈年旧信！”

妙芜的这番话让皇帝的震惊加倍。

之前惊讶，是因为没料想到当年那场大火会有如此可怕的后果，而现下的震惊，则完全是因为虚尘。

“这位是……”皇帝直接询问起来。

“草民虚尘，本在天临寺出家为僧，现已还俗。”

天临寺？又是在南岭镇的地界范围？

皇帝有些狐疑。

“王六！”他小声喊过身边的王公公。

“奴才在。”

“你且带虚尘下去验验他们所言是否属实……”话到一半，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指向莫轩身侧，“这个叫莫离的也一并带下去检查！”

“是，陛下。”

碍于是在大殿上，莫轩和妙芜都不好动手，只得看着各自要护着的人被侍卫带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人就被带了回来。

王公公脸上神色复杂，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启禀陛下，他们所言句句属实。”

“莫离左臀处有一个胎记形状的烧伤疤痕，虚尘左臀处却是有着……”王公公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有着红云胎记……”

这怎么可能？

皇帝仔细看着大殿上的虚尘，因为刚刚还俗，他依旧还是光头的和尚装扮，自己的皇儿分明是被安排去了道观，怎么也该是莫离这样的小道士，绝不可能是个和尚！

“陛下，现下总该真相大白了。”莫轩再次出声，说着还推了推莫离，想要让他也表表态。

“草……草民……”莫轩猛地拍了莫离一掌，莫离立刻改口，“儿……儿臣见过父皇！”

儿臣？父皇？

皇帝冷哼着拍桌而起，“朕尚未判定的事情，何时轮得着旁人来插嘴了？”

“陛下，臣弟倒是以为，这位道长的话不假。既然又有书信为证，又有胎记为证，这还有何不好判定的？”贤王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同皇帝商量，实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皇帝恼火地以手扶额，却意外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