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姐姐大人与父亲大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将那位【无名】先生暂时收养在家中?”
看着眼前正在向自己滔滔不绝吐着苦水的姐姐大人,背靠在支起来的靠垫之上的八重家最幼之女·八重凛,有些好笑的问道。
“难道还能将那个已经瘫痪在床,全身上下都缠满绷带的家伙再扔回河里?”
闻言,幼巫女不禁冲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却换来自家妹妹有些惊奇的眼神,咳嗽两声后,将因为激动而探出的上半身慢慢地挪回去。
对此凛倒是啧啧生奇,距离自家收养那位【无名】先生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凛与对方都因为身体原因还未曾正式地见上一面,不过对方的种种事故倒是从姐姐那边听到不少。
嗯,准确的来说,是自家姐姐大人单方面地向自己大吐苦水。
凛除去有些好笑以外,却也因此对那位先生怀有一定的好奇之心。
【毕竟能在小半个月里就将自己端庄、稳重、独立、体贴、贤惠、温柔……(省略若干)的姐姐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好奇才奇怪的吧!】
小丫头在心中咆哮。
要知道,若是半个月前的幼巫女,哪怕和凛再亲密,也不会像这样毫无顾忌地翻白眼,说话时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吐沫横飞。
在将男人捡回家之前的幼巫女虽说心中偶尔也会冒出类似于【无端杀生是不对的,但反击袭击樱的灰熊先生就属于正当防卫,可以光明正大的干掉后回去加餐】这种可pa……爱的想法,但大体上来讲,还是一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举止端庄亭亭玉立的完美美少女的。
虽说只有十二岁,但十二岁在东瀛的这个年代,也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真是罪孽深重的古代社会,令人羡慕。
所以,凛是真的很好奇,那位无名先生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她与幼巫女同款的天青色眼眸中,神色微微暗淡了一下。
【如果我和姐姐大人一样健康就好了...那样最起码,也能自己下地去看看了......】
可望而不可及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凛依旧像是平常一样,带着温柔的语调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是~是~凛的姐姐大人才不是那种救起人后,再将他扔回河里任其自生自灭的大坏蛋!然后呢,今天那位先生又怎么惹到姐姐大人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疑惑与期待各参一半。
“凛你听我说啊,那个家伙今天早上在我打算进去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居然故意在我进去之前将还沾着血液的纱布摘了下来扔在门口摆出一条血带,然后在我进去时一边大喊着什么‘不要停下来啊!’一边摆出那种莫名其妙的造型!”
幼巫女一边说着,一边给八重凛在原地演示了一下当时男人那一手指前的诡异动作,但由于她实在是拉不下脸面和那家伙一样趴在地上,所以姿势就变成了一只手指向天花板,腿部微微扭曲的蠢样子。
不过语气倒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真的不明白!”
幼巫女下意识的无视了面前妹妹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而发出的‘噗呲’声,跪坐下来后开始继续抱怨:
“那个家伙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本来明明都已经康复的差不多,就因为这么胡乱的折腾,结果导致现在还没有彻底痊愈!”
是的,从一开始幼巫女不满的就不是对方那些换着花样不重复,意义不明的动作与态度,她不满的地方只有一点,那就是男人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轻浮态度!
没错!
哪怕那个男人总是询问自己“似乎曾经听沙雕网友说过崩坏系列盛产百合,小八小八你是不是喜欢女的?”“小八小八你的狐驴耳朵怎么不见了?”“小八小八你今年不是五百多岁了吗?怎么长的还跟一只小萝莉似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合法萝莉?”这种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自己生气的原因也绝对不是这些!
......绝对不是?!
“嗯,有关于这一点,姐姐大人说得对。”
凛微笑着,语气肯定着自家姐姐大人的观念,但随即语气一转:
“不过凛有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一些男性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异性时,会不由自主的做出特立独行的行为,从而达到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目地,说不定......”
说到这,小丫头的笑容有些促狭:
“说不定,那位【无名】先生也是如此呢~”
“不可能不可能。”
“好快!连脸都没红一下!而且还是即答!不愧是姐姐大人!”
连1S都不需要,幼巫女摆摆手,用仿若‘今天的太阳也会升起’般的淡然态度的回答了想要看自己笑话的妹妹。
“虽说忘记部分记忆,但据那个男人自己所说,他失去的也只是有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常识方面的东西可是还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他可是自称已经达到20岁后半的大叔呢。”
你家姐姐才不会看上年龄都快要赶上父亲大人的老男人。
幼巫女的瞳孔中,传达出绝对不会真香的认真神色。
“哦吼?是嘛...不过话说回来,总是无名先生无名先生的叫,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
“嗯?凛有什么想法吗?”
幼巫女歪歪头,疑问。
“也不是什么想法啦...虽然无名先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出门在外没有个姓名称号的话也是会很不方便的吧?”
微微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焉红,凛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兴奋:
“能让姐姐大人帮忙询问一下,需不需要凛来给无名先生起一个代号吗?”
从刚刚就感觉有种莫名其妙既视感的幼巫女在听见这句话后,终于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哪里遇到过类似的场景——
那是4年前,八重凛的病情还没有恶化,两人在野外捡到一只才出生的小狐狸时,她也在八重凛的脸上看见过同样跃跃欲试的表情。
顺带一提,那只被她们两个起名为‘肥鱼丸’的狐狸养才养一个多星期就与世长辞,死因的话,听父亲大人说似乎是...
撑的?
终止扩散的思绪,幼巫女看向眼前扑闪扑闪大眼睛的可爱妹妹,再回忆一下自从捡回这半个月来,上蹿下跳简直堪比跳蚤的某个混蛋,没有丝毫地犹豫就选择出卖男人的命名权。
“不用问他了,这事我说的算。”
“诶?那么.....”
认真思考片刻,八重凛想起了一个好名字:
“就叫【小白】怎么样?”
“没有问题,不愧是凛,想的真好。”
即答,又见即答,显然无论自家妹妹说什么,究极体妹控种嘤嘤嘤兽都会表示赞同。
“说笑的啦,凛怎么会给人起这种仿佛阿猫阿狗的名字呢?姐姐大人真是的......”
看似抱怨实则撒娇的语气,让幼巫女不由自主地浮现出awsl的表情,凛再度将食指点在下唇处思索良久,这才说道:
“凛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本人在比较好……能不能麻烦姐姐大人在那位先生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将他请到凛这边呢?不光是想要起名字,凛其实对姐姐大人口中的先生有些好奇,想真正的见一面。当然,在这之前的命名权也要拜托姐姐大人守护了哦~”
“没问题。”
幼巫女点头答应,左手下意识抚摸腰间的丹樱,似乎在想类似于【要是男人记忆恢复就再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或者【要是男人记忆恢复就再给他脑干来一下】,还有【要是男人记忆恢复就再给他脑瓢来一下】这种听上去一点也不危险的事情。
不过这三个地方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那就拜托姐……哈——”
伴随着话语未落的哈欠声,微微眯起眼睛,凛感觉有些困意,而对妹妹的一举一动无比熟悉的幼巫女也是准确地看出这一点,她轻轻的将凛靠着的靠背慢慢放下去,直到与榻榻米平齐后,才慢慢的抽出被被褥压住的手臂。
轻轻抚摸着妹妹的额头,将其盖在额头前有些长的樱粉色刘海扫到一边,温柔的说道:
“晚安,凛。”
随后慢慢的站起身,动作轻柔的走出属于凛的小小房间,拉上拉门转身离去。
“晚安,姐姐大人~”
耳边似乎传来了小小的声音,女孩嘴角略微勾起,裹上白色袜套的小脚吱呀吱呀地踩着榻榻米,沿着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一身衣服脱下并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后,熄灭挂在墙上的油灯。
……
而此时两人之前谈论的主角,大半夜抱着棉被充当抱枕的某人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似乎感觉有些寒冷,在睡梦中将抱着的被褥摊开盖在身上,然后熟练的在十秒钟之内将自己裹成一团毛毛虫,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的他,再度沉湎于美梦之中。
“我好想回家......”
不过从被子里传出来的梦话来看,或许不是美梦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