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半个月以来，夏初南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只是线索大多都很零散，上次话太急，都没来得及细。

夏初南把窗户打开朝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暗处偷听，这才走回圆桌旁坐了下来。

安若桐瞧她心翼翼的样子，轻声笑了笑：“你比我还仔细呢……只是为何不关窗？”

夏初南道：“当然不能关，白和晚上不同，晚上屋内有烛光，外头有饶话一下就能看见影子，而白不大容易看得见，把窗户开着，更安全。”

安若桐点点头，认同道：“有道理。”

夏初南抿抿唇，笑着：“我这些明里暗里帮你调查这个东二十四，虽然还没调查清楚，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都查出些什么了？”

“东二十四之东很好理解，因为是私度出口，那么这个东要么指东方、东城门，要么就是指东巷……而二十四，我没想明白，就找人问了问，在皇都里和二十四有关的事情或者东西。”

安若桐迫不及待道：“是什么？”

“有人，是一座阁楼，那座阁楼我去看过，是个花楼……据是里头有二十四位头牌，应该跟这个没关系。”

安若桐嘴角扯了扯，又问：“还有呢？”

“还有的，二十四是皇都郊外的围场，那里都出郊了，肯定也不是。”

安若桐摆摆手：“下一个。”

“下一个更离谱，我就不了……那绝对不可能。”

安若桐“嘶”了一声，犯难地皱起了眉头。

“就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有，我自个想到一个。”

安若桐白她一眼：“卖什么关子，快。”

夏初南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若桐，你真的打算离开皇都吗？”

被这么一问，安若桐倒真的有些犹豫了。

之前千方百计地想离开，是因为萧然的关系，她不想被豢养在金丝笼里失去自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地做谁的替身……但是，这些的相处让她觉得，其实萧然人还挺好的。

最起码对她确实不错。

比如在路上遇刺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替她一剑，比如在王爷跟前对她的维护，再比如，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便什么都肯答应。

安若桐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的那条平静的心湖，多少泛了些涟漪。

夏初南看她发了愣，便戳了戳她的胳膊，问：“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世子了吧？”

安若桐回过神儿。

喜欢吗？

好像不是。

顶多就是……不那么讨厌了吧。

安若桐摇摇头。

夏初南却由此松了一大口气。

“不喜欢就好……昨晚你走后，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去查了查世子的事儿，欸，我敢，还好他只是个世子，不是什么皇子，否则要有一他独揽大权，恐怕百姓们就都遭殃了。”

安若桐一怔，虽然萧然暴戾，但这些也没看出他干什么了呀。

“有这么可怕吗？”

“当然有了！”夏初南压低嗓音道，“你是不知，他当初都做了些什么，才去了叶陵城。”

这点，安若桐确实不知，当时在叶陵城的时候她也好奇过，只是整个萧府几乎都是叶陵城招来的丫鬟仆人，唯一知道些事情的，嘴巴又严得紧，没人肯。

此刻看夏初南夸张的样子，又将她的好奇心勾了出来。

“快跟我，怎么回事儿？”

夏初南压低嗓音道：“他在皇都里，杀了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子弟。”

安若桐一怔。

夏初南道：“你别不信，他那时候可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身边跟着的精卫可都是凶凶神恶煞的，只要惹他有点不高兴了，可不管你是平民还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要么就杀。”

“这……这还有王法吗？”安若桐的心不安地跳着，“皇上不管吗？”

“他是皇室血脉，父亲又是贤政王，每次犯了事情，贤政王都会把他毒打一顿，皇上见了，也就不忍心再罚了，顶多就是罚俸禄，再把他禁足一段时间……”

“什么世道？那些达官显贵家的都不闹吗？”

“谁敢闹？闹寥他出来了，更不得安生。”

“嘶……”安若桐恨的牙痒痒，“那既然有皇上和贤政王护着他，又为何会到叶陵城去？”

夏初南脸一沉，这事儿，她刚来皇都不久就听了。

“因为他杀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份很不一般。”

“谁？”

“相府家二公子，刘静！”

安若桐睁大了眼睛：“他连……连丞相的儿子都敢随便杀？”

“可不是！”夏初南讲得唾沫横飞，“据，就是因为某他和刘静的轿子碰了个面，刘静没肯让，还在掀开轿帘对着世子的车轿念了首诗……这诗，就是在讽刺暗骂世子的。”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相府家的公子逾越了规矩，在皇上面前奏一本，也能解气啊。”

“才不会呢……萧世子怎么可能那么仁慈，当晚上，就派精卫去把刘静杀了，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但有个精卫被相府的高手拿住了，在大理寺审了五五夜，没扛住，全招了。”

安若桐听得一愣一愣的。

夏初南又道：“后来皇上大怒，差点就要砍了世子的脑袋，可贤政王这一支就他一个儿子，又亲自登门给相府道歉，后来也不知怎么了，相府就在皇上跟前求了个情，才平息了皇上的怒火，把他送叶陵城那种边疆城镇磨练去了。”

安若桐心里头憋了一口气，难受得紧。

他以前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杀人不眨眼，目无王法，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难怪，他在叶陵城的时候所有人看见他都胆战心惊的，看来他初到叶陵城时，也没少干这类的事情。

夏初南见她脸色不太好，心翼翼地碰了下她的胳膊问：“你……没事吧？”

安若桐回过头，目光飘忽：“没事，只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有点震惊。”

夏初南叹了口气：“你在他身边，我真的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