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安若桐想干什么,但夏初南就是想相信她。
夏初南点点头,:“好!无论干什么,都算我一个,也让我体验一下什么是轰轰烈烈人生。”
安若桐嘴角一扬,拿起桌上的腰牌藏进胸口的内兜里。
元霜正在街对面看人家捏糖人儿,看到安若桐走出来的时候连忙朝她招手。
“姐!快过来看呐,这位师傅的手艺特别好,快让他照着您的样子来捏一个。”
安若桐扫了眼摊,虽然也想弄个玩玩,但现在并不是贪玩的时候。
她拉着元霜的胳膊就走。
“元霜,待会我和老板娘要去个地方,你要是愿意跟着,就一起去,如果不愿意,就在店里头等我们。”
元霜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忙问道:“姐要去哪儿?”
“城北。”
元霜不解:“城北离这儿可远了,姐要到那去干什么?”
“随便看看……”她寻思着元霜不知道这事儿,正好能忽悠过去,还不会被萧然知道。
只不过……
她抬起头看了眼屋顶,果然,在南音坊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若非习武且心思细腻之人,绝对看不见他。
这人是白易派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向白易告密。
这要怎么解决呢?
安若桐觉得脑壳疼,好像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初南,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缠住?”
夏初南两手横放在额前挡着太阳,眯起眼睛看向了屋顶。
“他们都是过于谨慎的人,不太好对付,蒙汗药铁定一下就能闻出来。”夏初南也犯难。
元霜察觉到不对劲,她拉着安若桐的袖子问:“这可是白总督派来保护姐的,姐……你到底要干嘛呀?”
“别怕,出什么事儿有我兜着呢……”安若桐轻舒一口气,又环顾四周找了个石子朝屋顶扔上去。
她力气不够,石子只“啪嗒”一声砸在了屋檐上。
房顶的那人听到动静,忽然就像神灵一样从而降。
“郡主,有何吩咐?”
安若桐笑道:“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们弄辆马车来?”
“郡主要去哪儿?”
“这就是我的事了,不过……我缺一个马夫,你看能不能帮我们一下?”
“郡主的吩咐,属下自然办到。”
“那行,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你快弄辆马车来,我和老板娘一见如故,想一起去兜兜风。”
虽然不懂“兜风”是什么意思,但护卫还是立即去帮她找马车了。
安若桐又拉着元霜和夏初南重新钻进陵铺。
“初南,有后门吧?”
夏初南笑道:“必须有!”
她对安若桐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一般人都只会想到用蒙汗药之类的对付这些性子粗的武生,可如果被发觉,事情就会败露,而安若桐却能想到派他们去办事,从而抽身,果然心思巧妙。
护卫忠心便能轻易相信主子的话,轻而易举就能蒙骗过去。
啧,只可惜,这人信错了人呀。
夏初南想着,带着安若桐从后门走了出去。
在九龙大道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最不愁找不到车马。
夏初南在这一带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一辆马车,还请了位车夫赶轿。
三个人坐在轿子里,纵然与刚刚那护卫擦肩而过,他也想不到会是她们。
坐在马车里,元霜惴惴不安,她为难地看着安若桐道:“姐,我们真的不能再给世子惹事了……”
“谁我是去给他惹事了?”安若桐笑着,“你不是一直想着我和他能和好嘛,我这次就是想要替他解围去。”
安若桐对萧然一会儿一个态度,就连元霜也被她弄得晕晕乎乎的。
“姐……你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安若桐拍拍胸口打保票道,“你在门口的时候,见过那些官兵了吧?”
元霜点点头,当时她看见安若桐和官兵头子在话,本想进去看看,却被其他人一起挡在了门外。
安若桐神情严肃地:“这些人,是冲着世子去的。”
元霜一怔:“他……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吗?”
“所以,你一个丫头片子不懂,跟着我不会有错的。”
元霜点点头,紧张道:“可是……姐,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和世子商量一下?”
“回去的工夫把事情耽搁了怎么办?”
夏初南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没一会儿,安若桐就把元霜哄得一愣一愣的,终于服了过去。
她忍不住低声笑了笑,也不怪人家,一个丫头一直在府里做奴仆,怎么可能有安若桐这样的勇气和见识,瞻前顾后也是正常的事。
城北虽然离得远,但这一路上着话,还没觉得多久就已经到了。
马夫提示:“姑娘们,我只能把车停这儿了,前边儿流民太多,我怕一过去,就会被他们把骨头都给啃了。”
元霜一听,缩在车里怕到颤抖。
“有那么夸张吗?”安若桐掀开车帘朝外头看了一眼。
夏初南鄙视她道:“就你是个深闺大姐,难得体会民间疾苦,可别骨头了,饿急了都能直接给你嚼碎了。”
安若桐要下车,被马夫拦住了。
“姑娘可别下去,要是待会儿有流民冲过来,我好立刻赶车走,要是被缠上了,可什么都不好了。”
安若桐叹了口气,看着一波一波的流民虎视眈眈地从他们车旁走过,那眼神就好像真的想把她生吃了一样。
她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一丝不对:“初南,这些流民真的是从北疆来的吗?”
“听是这样,不过也有其他地方的,听皇都盖了收容所,都跟着过来凑热闹,想找一份安身立命之地。”
夏初南叹口气:“可平常人,哪有这么容易进皇都啊?”
“那昨晚的那些流民又是怎么进来的?”
夏初南摇摇头:“你问这些干嘛呀?”
安若桐道:“不对……好多地方都不对……但我还没想明白。”
她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因为北疆丢了城池,那流民大多都该穿着北疆的服装,而现在这样看来,这些难民却不像从北疆来。
他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而城里的那些,又是怎么进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