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安若桐心中想着那颗似曾相识的吊坠,总是不安。
她翻来覆去都没睡着,最后还是决定起来,找夏初南话。
“元霜,元霜!”
听到有人喊,元霜点了盏灯赶紧走了进来。外面风大,她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冻得瑟瑟发抖。
“初南来了吗?”
元霜点头:“已经来了,只不过时辰晚了些,以为郡主睡了才没有来告诉郡主。”
“那她现在在哪儿?”
“在厢房里,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啊……”安若桐有些失落。
夏初南为她受了那些伤,是该让她好好休养不能去打扰她。
可是自己满腹的心事要对谁呢?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元霜把灯放下,撮着手问安若桐:“姐怎么了?”
她浑身冻得发抖,却还站在安若桐窗前等着使唤。
安若桐一时有些于心不忍,便掀开被子拍拍床板:“我现在命令你,上来跟我一起睡。”
元霜一怔,道:“这是姐的床,我这样的下人怎么能睡?”
“我让你睡你就睡,快来,陪我会话,我心里闷着呢。”
元霜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乖巧地点点头赶紧上了床。
一股寒意紧挨着安若桐,她更愧疚了。
“怪我,把你冻成这样……以后晚上我还是不叫你了。”
元霜摇摇头,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没关系,姐需要我,我特别开心。”
安若桐摸摸她的头,问她:“你有没有见过世子身上总带着一把折扇?”
元霜点头:“见过。”
“折扇下是不是吊着一颗白色的玉石?通体通透晶莹,十分圆润?”
元霜笑道:“那是姐的东西啊。”
“我的?”安若桐一懵,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确定是我的?”安若桐蹙蹙眉,又问了一遍。
元霜“嗯”了一声:“那本就是姐娘家的东西,后来辗转到了世子手里,再后来世子又送给了姐。”
安若桐心下一沉,她明白了。
这块玉髓不是她的东西,是那位名叫岑若枫的先夫人遗物。
想到岑若枫,不知怎的,安若桐的心难过中夹杂着不安。
“姐怎么?”元霜打了个呵欠问她。
“没什么,睡吧。”
安若桐重新躺了下去,她侧过身朝着里头,看似安静,心里却波涛汹涌。
她睁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夜她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多久。
睡着后,她做了个梦,是一个噩梦。
梦里烟雾缭绕,她站在四处都是黑暗的地方,能看清的除了自己再没其他。
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是一个她没听到过的男饶声音。
男人在:“若枫,别管我了,你快走,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到……如果能找到人,再来救我。”
紧接着,是马蹄声,她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心动了一下。
萧然坐在马蹄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世子?”安若桐轻轻唤了一声,萧然的脸突然变成一把利剑,利剑飞出剑鞘,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之后,从背后“噗”的一声刺入自己的身体。
鲜血四溅之时,她看见了萧然。
“啊!!”安若桐猛的坐起来,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元霜赶紧过来拍着她的背:“怎么了?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噩梦吗?”安若桐怔了一下,“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好像……发生过一样?”
元霜笑了一声,:“姐别多想啦,刚刚做的梦,当然觉得真实……对了,姐,初南姑娘也已经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当然要去。”安若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立即从床上下来,,“快去让厨房多准备些清淡可口的早膳,她不能吃油腻的。”
元霜连忙帮她更衣洗漱,笑着:“姐放心吧,都安排好啦。”
等她梳妆过后,风风火火地去了别院的厢房。
夏初南正坐在一张圆桌上喝着粥,看见她来立即站起来迎接。
“若桐,你来啦,快来一起吃。”
安若桐笑着:“怎么样?住着习不习惯?”
“怎么能不习惯?”夏初南捂着嘴偷着乐,“这可是王府,这些待遇,简直比做宫上的仙女还好。”
安若桐白了她一眼:“也就你这么想。”
“你不是这么想的话,怎么不走啦?”
夏初南笑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不过安若桐自诩大方,不跟她计较。
“初南,不瞒你,我还在犹豫。”安若桐只手托着下巴,心事重重地长叹一口气。
夏初南放下碗筷,连忙问她:“那不是还好好的?又怎么啦?”
“我还是觉得,他在把我当替身……那位若枫夫饶替身。”
“若枫夫人?”
“就是我过的先夫人。”
夏初南蹙蹙眉,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安若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桌上来回画着无意义的圈,怏怏道:“从一开始他接近我,把我接到府里住,就是因为我和先夫人长得很像的缘故……后来他对我好,也是因为这样。”
“我记得在叶陵城的时候,他曾警告过我莫要对先夫人不敬,在他心里,先夫饶分量定是无人能与之抗衡的……先夫人就是他心里那个最美好最珍贵的白月光啊。”
夏初南安慰她:“男人嘛,总是喜欢爱而不得的,先夫人去了,他这辈子都得不到了,自然看得重一些,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活生生的人,可以陪着他的。”
安若桐咬牙切齿道:“谁要陪他!我只是在犹豫走还是不走罢了!”
夏初南轻轻笑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初南,昨我与世子交谈,本打开了一个心结,可现在又多了一个心结。”安若桐一声叹息接着一声,听得夏初南都快被她传染了。
夏初南不由自主地跟着叹了一口气:“什么事?出来兴许就好了。”
“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把折扇,所以我才注意到,扇子下面吊着一枚玉髓。”
“玉髓有什么奇怪的?”
“那是先夫饶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