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大过天,灾民刻不容缓!
接了圣旨之后,刘墉立即出发。仍是轻装简行,只带西门吹雪、张成、刘安三人。
“张成、刘安。”
刚出京城,刘墉唤过两人,将装着圣旨、文书、官袍的包裹交给他们,嘱咐说道。
“你们慢慢走,按照朝廷指定日期,到达齐南府就成。到了之后,若是有地方官员迎接,就说老爷我早到了。”
“哎,好勒。”
也不知道刘墉什么意思,两人点头照办就是了。
“咱们走!”
交代妥当之后,刘墉和西门吹雪,只带了一些干粮和散碎银钱,各骑一匹快马,直奔岳东。
刘墉心里着急,一路星夜兼程,如此不到三天,便进入岳东地界。
算算日子,距离朝廷指定的日期,还差十多天。
“灾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已经到了岳东,刘墉下马查看。
只见道路两旁田地,干裂缝隙足有两指,有农民试图打井的土坑,足足十几米也不见一滴水。田里稀稀拉拉的麦苗,早已干死,用手一捻,碎的和烤过的烟叶似的。
刘墉眉头紧皱,纵使良田千顷,此等大旱,颗粒无收啊!
“走!”
情况远比自己预想的要糟,刘墉心急如焚,招呼西门吹雪继续往前。
越是深入岳东,灾情就越是严重。
莫说是庄家,就算路边杂草,也不见一棵。道路两旁的树木,树叶一片不剩,树皮也被扒干净。放眼望去,到处光秃秃的。
“怎么会这样!”
就算再旱,也不至于连草根树皮都脱落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些草根树皮,全被饥饿的灾民用来充饥!
刘墉眉头紧皱,此次灾情确实严重。但朝廷处理也还算及时,已经拨下大批赈灾钱粮,灾民怎么还到了吃草根啃树皮的程度!
“大人您看!”
正当刘墉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喊了一声。
刘墉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群人,沿着大道向这边走。
“驾!”
刘墉一扬马鞭,直接奔了去。
“这是……”
等走近一看,刘墉再次脸色大变。
只见断断续续,沿着大道绵延数里,只怕足有万人!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灾民。
“这是我华夏百姓吗?这是我华夏百姓啊!”
看着这些灾民,刘墉痛心疾首!所谓父母官,看到百姓受苦,当真如切肤之痛!
噗通!
这些人显然已经走了很久,又没有粮食,路不断有人坚持不住倒下。忽然一声闷响,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头栽倒在地。
除了小女孩的母亲之外,经过的人都是一脸淡漠。一路见了太多,内心早已经麻木了。况且都是自身难保,哪有余力帮助别人。
见状,刘墉脸色大变,连忙下马奔了过去。
除了小女孩,妇人背后还背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也就三四个月大。刘墉走近这才发现,那婴儿浑身黑紫,其实早就没了气息。
只是这妇人,不忍心将她丢弃,这才一直背在身。
“闺女,娘只有你了,你不能死啊……”
妇人抱着小女孩,想大喊却没有力气,嗓音沙哑的呼唤。满脸的伤心,却因为干渴,连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这场大灾,先是饿死了爹娘,后来又没了丈夫,最后只剩母女三人,跟着队伍逃荒。结果路,因为她没有奶水,小女儿也死了。到现在,就连她最后一个女儿也倒下了。
刘墉低头一看,被妇人抱住的小女孩,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气息。最可怜的是,小女孩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到死也没能喝一口稀粥!
“……”
刘墉一阵沉默,看着这一幕,痛如刀割!双全十指紧握,心中不断质问,灾情怎么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过了一会儿,西门吹雪拉住几个灾民,刘墉向他们询问情况。
“你们这是从哪来。”
“莱州府。”
“你们要往哪去。”
“离开岳东,去其他地方讨饭。”
“为什么要走!朝廷不是有赈灾粮吗!”
“赈灾粮?一粒也没见。”
灾民为了节省力气,也只勉强说了几句,就紧接着跟队伍。一旦被落下,孤零零意志很快会垮掉,可就真活不下去了。
“一粒也没见!”
刘墉脸色阴沉,目光几欲杀人。
打听清楚之后,刘墉把他们所有的粮食和水留在路边,和西门吹雪继续路。
接下来一脸数日,刘墉在岳东转了大半圈,一连二三十府县,正如灾民口中所说,不见一粒赈灾粮!
“赈灾粮哪去了!”
刘墉歇斯底里的怒吼,带着西门吹雪,怒气冲冲直奔齐南!
齐南府乃是岳东首府,巡抚驻地!想知道赈灾粮去处,到了齐南就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