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意任雨水淋湿自己的大衣,也任由雨水低落在自己的头发上,他闭上眼睛,他果然不喜阴雨连绵的天气。
潮湿气味很重,他不自然的用手捂住鼻子,其实他以前很习惯这样的天气,他走在小路上,看着过路的行人和车辆。
顾泽意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细想了一下,原来已有六年未回来了,六年了,时光荏苒,他也从当年默默不无闻的画家成为世界有名的画家,出国进修,与初恋和平说再见。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回来这里。
他拉着行李箱走在家乡的破旧小路上,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他想打车也不行,只好顶着雨慢慢往前走去。
“顾泽意。”远远就见一个男人打着黑色雨伞从对面的路上跑了过来,他笑了,也加快脚步往前跑跑去。
“顾泽意你真行啊!”男人冲着顾泽意吼着,眼眶有点红红的。他笑了,躲到雨伞下面,“哥们回家了。”
他话里的喜悦和惆怅让男人更是难受,只见男人揉揉眼睛,声音带有愁伤的对着他说道,“顾泽意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在想了。”
他和身旁的男人都不好受,久别的相见,就提过去,这让顾泽意只好把苦涩强压在心里,不在乎的往前走去,只是他的背影在男人眼里是那么萧瑟,落寞。
“泽意我把你的画廊收拾好了,就等你回来了。”他没有说话,而是摆摆手,算是对男人的话的回应,气的后面男人小跑着追着他。
他边往前走边对着他的发小,男人林宥雨不客气的说道,“你这六年过的怎么样,有漂亮的媳妇了吗”
林宥雨跑上前去勾着他的背,开怀大笑的说“哥们又失恋了。”他看着熟悉的画廊,在画廊旁边的小河,莫名的忧伤更多了。
林宥雨知道他心情不好,“顾泽意你放下吧,六年了,她都有可能结婚了,你的优柔寡断就已经葬送了你那段十几天的爱情。”林宥雨拍拍他的肩膀,把画廊的门打开了。
六年从未大开的门,被打开了,好似也打开了他新的人生。
顾泽意你是放不下过去,还是放不下她林宥雨在一旁陪他站着沉默的与他一起看着河道的美景。
他站了一会,便走了进去,入目的是熟悉的小柜台,和画像,那一幅画是自己当年画一副不被售出的作品,那是他自己的初恋,也是他曾以为自己永远放不下的爱恋,可是上天终究开了场玩笑,在最好的年纪没有遇见她,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她。
“佳佳她从法国回来了,你要见见吗”林宥雨问道,他一直看着画像,突然笑了,“老林你说我还能遇见她吗”
林宥雨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也想起了那个爱笑如花般的女孩,他也曾比喻她为向日葵般阳光聪慧,乐观坚强。
林宥雨的沉默,让顾泽意他心更下沉了,是啊,怎么还会再见,当年一别已是经年了。
“我们不要在谈起她了!顾泽意你也不要在想她了。”林宥雨压低声音的苦涩话语让顾泽意身体僵了一下。不在谈论她不在想她,说的容易做出是那么难啊!
她就像是在他心底的一块伤疤,不痛不痒,却时时刻刻都存在,提醒着当初他是如何舍弃了她,奔向了另一个女人,后悔时,她已不在,留给她的就是空欢喜一场。
“老林我累了想睡会了,”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林宥雨很是为难,知道他不想在多谈论了,只好笑着点点头。
他回到画廊的楼上小阁楼里,看着熟悉的床铺,想都没有多想就躺了下去,脑海里那张爱笑阳光的笑脸一直印在自己的心里,从未忘记过。
也许从她笑的那一刻,他的心就遗失了,只是那时候他未发现,只有当失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心在也找不回来了。
他沉浸在过去,已然不知道六年的时间,他错过的太多了。
四个小时后,林宥雨的叫喊声吵醒了沉睡中的他,他慢慢的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装,脚步轻松的从阁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一个漂亮的美女,笑着亲切的看着他,让他皱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愉,让林宥雨看到了,也很无奈的看着女人。
女人娇羞的看着越发帅气温柔的顾泽意,“意,你这么多年变了不少。”听到女人的娇羞声,他更是不快了,回头不带感情的说,“是啊这么多年谁都会变。”他说着还看了女人一眼,浓妆裸露香肩的衣服,头发大波浪卷。
“我还没有结婚,意你呢”女人林佳佳看着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含羞带怯满怀希望,顾泽意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不做理会了。
林佳佳很是尴尬的站在一旁,林宥雨适当的接话,缓解了现在尴尬的气愤。“泽意,你看佳佳自己都来了,一起吃个饭。”
他不耐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不耐的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自己吃吧,我没有胃口。”他走了出去。
林佳佳不甘心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他还是那么温柔,只是那温柔不在属于自己了。
林宥雨,林佳佳,顾泽意三人是同学,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青葱少年时期的爱恋。林宥雨也曾真的爱过林佳佳,只是现在的他与林佳佳再也不是六年前的朋友了,现在见了也是普通的打个招呼。
更别提顾泽意对她更不可能回到当初了,林宥雨不傻知道林佳佳为什么说她没有结婚的话,还不是希望她与顾泽意可以再续前缘吗
“顾泽意你变了!”林佳佳对着要离开的他,笑着开口讲道。他停住脚步,脸上一如当初的温柔笑容,让林佳佳看的以为还是当年满心爱着自己的男人,刚想走上前去。
“六年时光谁都会变,最重要的是,心变了,它不属于你了。”顾泽意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对着满脸震惊的林佳佳说。
林佳佳不信的摇着头,反驳着他的话,“你在说谎,你明明最爱的人是我,是我。”林佳佳流着泪,目光伤痛的看着还在笑的男人。
顾泽意他实在不想跟她过于纠缠,“我在当年便不爱你了,在你逼走安凉的那一刻,我就认清了我爱谁,我属于谁。”
“她不爱你了,她不会在回来了。”林佳佳对着顾泽意愤怒悲伤的嘶吼着,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明明你才是属于我的,为什么,还是被她夺走了,为什么林佳佳哭着跑了出去。113113xs
“不去追吗”他对着林宥雨笑着好似在讲笑话一样,一点都不放心。林宥雨看着一直冷漠的顾泽意,震惊了许久。也亲眼目睹了他跟林佳佳的对话,曾经的他不会那么伤害她的,这一切都被林宥雨化作了一句话“顾泽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听到了,并未说些什么,而是笑着回了林宥雨一句话,“我的优柔寡断让我失去了安凉,这一次我不会在给林佳佳任何机会,我就算娶妻子她也不会是我的选择。”
“她等了你很多年。”林宥雨焦急的对着他讲述这么多年的事情。“那又如何,她等我就该娶吗”他平淡的看着他说道。
“老林我爱她的时候,她不珍惜,我现在不爱了,就结束了。”他的话让林宥雨苦涩的说了声好,就也跑了出去。
顾泽意坐在柜台上的椅子上,拿着一串钥匙,安凉你还好吗他目光温柔眷恋的看着钥匙扣上的小照片。
林佳佳的出现也未打扰他的生活,他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某天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他又激动又欣喜。
急忙的跑了出去。正好让来送饭的林宥雨看着他跑去的背影,直摇头,心里暗想到都三十六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顾泽意跑出去并不是为了见别人,而是他的老同学里有人见过安凉,他是为了打听同学是从哪里遇见安凉的。
一个男人带着黑色眼镜,一副干练的样子,见到顾泽意的模样,调侃着,“我们的顾大校草,怎么还失了风度。”他不理会男人的调侃,焦急的追问,“她在哪里,她在哪里。”男人无奈,只好倒杯水递给他。
“坐下,来坐下,我慢慢给你说。”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男人旁边的位置上,“在哪里遇到的。”男人知晓他一直很着急找那叫安凉的女人,就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北汐市。”他不解的看着男人,重复了一遍,“哪里”
男人笑着跟他解释了,原来当时他是接了个案子,正好是北汐市的,他就去了,男人也见过一次安凉就一眼看到了正在买菜的安凉,也知道他当时在找安凉,就默默的跟在安凉身后,直到她回了家。男人都记下了。
顾泽意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男人开心的说,“兄弟谢谢你了。”男人嗤笑着调侃道,“结婚时候别忘了请兄弟喝一杯。”顾泽意点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顾泽意急匆匆的走了,看的男人直摇头,感叹道,“追妻路漫漫。”
顾泽意他打听到了安凉的住址,就不会在这里待着了,连夜就收视东西走了,让林宥雨欲言又止,可是怎么开口挽留,他兄弟的幸福比较重要,想通了也就随他去了。
“找到她后,她要是结婚了,你就回来吧,”林宥雨实在不放心顾泽意现在的态度,毕竟现在他也摸不准顾泽意的想法了,只能适当的叮嘱几句,不要让他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
顾泽意不在意的,全然没有理会林宥雨的紧张担忧,只是觉得就算结婚了,自己还是可以争取争取的,不到最后一刻,自己是不会在放手了,反正他自己是说不出虚假的我祝你幸福之类的话语,他这一生的幸福,都必须要有安凉,若没有他,他不是完整的顾泽意。
他的心还在她的身上,他心底深处的伤疤是她一句话都不说的离开,刺痛的,伤好了,疤痕还在,她必须要陪着他,他只要她,若没有了他,他的人生没有了色彩。
刘沫沫的爱情,一直都很简单,她也喜欢简单的生活,风痕尽最大力去满足她的一切条件。
这天,很久没回家的风痕,下班以后,他从公司出来,直接开车就回家,他妈妈想他。
风痕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肯定是要回家的,这不,在路上他也给刘沫沫打过去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他要回家,不能回去陪她吃晚餐,还特意叮嘱她,今夜不要加班太晚,早点回家。
电话那头,刘沫沫答应了,不过她不开心。
习惯了风痕天天在她家里跟她耍宝,而今天突然不在家,她真的有很多不习惯。
就像,你平静的生活里突然闯进一个男人,你好不容易习惯了他的存在,可他又要离开你。
那种失落,让刘沫沫很难受。
念念红尘,一念是喜,一念是悲,一念是主动,一念是被动人生苦短,得意之时须尽欢,不待人影散乱空悲戚。
刘沫沫想,即使拥有世间的一切,也不会使她获得真正的满足和幸福,唯有隐藏于深处的心,最后懂得了珍惜感恩和知足,那个仿佛不断蔓延的欲望伤口,才有真正获得疗愈和复原的一天。
她希望那天快点来。
刘沫沫一个人在家,空荡荡的房子,让她觉得真冷。
拿起手机,找宓乖,她想跟她聊聊,很久聊过了。
刘沫沫:在吗?
宓乖:嗯哼有事?
刘沫沫:在爱情的问题上,往往没有谁对谁错,爱情只是一种缘分。缘至则聚,缘尽则散。能够结为夫妻并相伴到地老天荒,那是珍贵的不尽缘。
宓乖:咦怎么了,能成为夫妻一定是有感情的!
刘沫沫:嗯,我知道,我想,他还是很适合我的
她口中的他是谁,宓乖笑了,她掩面,“我成功撮合一对了。”
裴星尘态度敷衍,“恭喜恭喜。”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
宓乖瞪了一眼某个敷衍她的男人。
某男人:“唉,我是为你好,他们在一起,才一段时间,谁都说不准以后,你少跟着掺合。”
“我知道。”宓乖调皮的眨眼,她也不是傻瓜,人家的爱情,关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