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道这皇帝见她徐徐未展笑颜,对自己欺骗她一事仍心有余悸,便也欠身躺下不再多言。
红烛燃尽是何时她不知晓,但枕边之人是何时离开的她却心知肚明。
她小心地拉开幔帐,抽离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瞬觉清爽。只是从前这个时候月眉都会为自己备好洗漱工具,如今却望不到她的人影,呼叫了两声无人应答,只有两个一直在殿外伺候的小宫女跑了进来问她有何吩咐,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月眉还活着只是他用来框住自己的一个理由。
失落的烟雨遮盖了整个视线,永夜的暮雪有多严寒此刻她的心境就有多凉薄。
“娘娘,今儿个怎么起的这么早?”月眉拨了一娄银炭回来发现主儿正神情凝重地对着铜镜挽发。
“月眉?”她激动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拧了自己一下,“果然,不是梦。”
“娘娘怎么了?”一脸狐疑?
“回来就好。”她怜惜的眼眸里散发着几滴零星的泪花。
“对了,娘娘大概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命沈太医去大将军府邸给夫人瞧病了,而且还规定太医院每月都得去府邸给将军一家定检,若是他家有难太医院不得推脱,娘娘以后你大可放心了。”
这么说他是知道自己昨天是去府上给夫人接产之事了?
“早应该这样。”她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娘娘,你不会还在生陛下的气吧?说真的,娘娘可真是误会陛下了。昨儿二殿下受娘娘之托引开外面那些小宫女,却无意在玩耍途中碰到了陛下,陛下见二殿下如此慌张便询问原委,娘娘,您知道小孩子哪里藏得了什么秘密呀?于是三两句话就被套出来了。而后陛下就来到露华宫中,结果正好瞧见扮做娘娘的我,喃喃叹了口气,娘娘,您可知陛下说了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陛下说:“她终究不信我。”娘娘陛下不是在恼你去给大将军夫人看病,而是在生气明明是件小事,可您却宁可自己涉险,也不愿让陛下指派几个人过去。娘娘,陛下心里是有你的呀。”
为什么?月眉说的这个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完全不是一个样子。难道这么长时间她都在自己欺骗自己吗?
他爱我?
绝无可能。
我爱他?
毫无意义。
我和他只存在灵契的物载,心灵的寄托。
洛晨越觉得往深处想,头便胀痛得很。
“我今儿个想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你替我梳妆吧。”洛晨试图岔开话题。
距离上一次给太后按摩药理,已有好一阵子了,眼下闲来无事也看不下去什么不如去见见长辈,尽尽孝道。
正好前一阵子提及要给三殿下绣几个肚兜,不过她毕竟不擅长女工,趁这个空拿去问问太后或许更为妙哉!
“对了,把我让你带的话本子取一卷带过去给太后。”
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人,少的确是浓浓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