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神色凝重的回到大殿,皇帝眉头一紧,当天下午便宣大将军面圣商讨出征事宜。
“将军在为何事忧心?”
“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本是夫妻一条心,对方的一言一行又怎能逃脱自己的双眼。
“我见将军晚膳并未用多少,便做了点夜宵给将军送过来。”说罢她把托盘放到茶机上,“给将军贴了几块葱油饼,将军快趁热尝尝。”浅笑间一低头却正好瞄到了端铺在桌上的地形图,上面还有几点还未凝干的黑墨标记。
“可是又要开战了吗?”
“是。”他回答得是那样干脆,她多么希望自己心中的这番推论是与理念背道而驰的。
他长吁一口气,“夫人,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府里一切事务就多劳你费心了。”
执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将军放心,这是妾身的本分,只是将军这次又是去往何处,归期又是何许?”
“去南境。”他顿了顿,“夫人待我归来,咱们永夜定是春暖花开,届时我定会带你去观永夜最美的云海。”
是啊自从她生完云潇就再没有和她惬意过过一段夫妻生涯了,可原也只是觉得有了孩子大家重心都会放在孩子上面,两人的对白少些也不是件怪事,可是不曾想南境这一出闹得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直面沙场。如果可以,这一次他定要亲手砍掉敌军头目的脑袋。
“那将军何时动身?”
“明日。”
她声音连颤了好几下,深感质疑地:“这么快!”
她都未来得及替他准备行囊,未来得及为他准备干粮,更未来的及告诉他,其实……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次日清晨一支由一万人马组成的龙狮大军便浩浩荡荡地从皇城出发了,而他便是这支军队的主帅,临行前他与将士们共饮温酒,立下军令。
昨晚夫人做得夜宵他并未吃完,而是舍了一半留做念想,可他绝对未曾料到,经此一别他们之间便成了天人永不复见。
那夜冷得动魄,黑得深邃,可依然未曾泯灭他那颗策马奔腾,日行千里的归心,风沙卷起丈尺浪,眉眼高低皆是家。
和想象中不大一样,迎接他的不是十里长街,啰声喧天,而是一片寂静到让人质疑此处是否久无人居的萧凉,大门口杳然没有将士守卫,带着行脚人倥偬的神色他轻轻推开那道半掩的红漆大门,一股冻彻心扉的凉风扑面朝他袭来,他犹如风前的残烛缩瑟在大门前,由于身经百战日夜兼程,他鼻子已然冻得通红,脸上憔悴的好像黄蜡。
“将军您可回来了!”府内夫人的贴身丫鬟丫丫呜咽着声音说道。
“夫人呢?怎么未见得她?”
多少次在冰刀血刃,瑟瑟寒风中面对生死的考验,有那么几次他想过放弃,可白雾缠绕的世界里总有那一张清丽温和的脸庞一直等待着他归来……
突然他心头一紧,一口鲜血从咽喉部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