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到一独木桥前歇住了脚,她抱着小殿下步履艰难的向前走着。
那是一个多么僻静的谷啊,幽深得望不到尽头。此时的天空唯有几颗零落的星星发出点点微弱的光芒,若非常年在外奋战,早已练就了一身本领,见惯了这些恶境,若是个普通人,想必路过此处必定会吓得双腿发麻吧。
好不容易穿过了桥,又迎面扑来了一阵邪风。寒风过境,他怕小皇子冻着便将他紧紧围住,低头发现他已静静地依偎在自己的腕臂里酣然入梦。
好一个粉雕玉琢、温暖乖巧的孩子!
本该享受贵族之乐,婉容娘娘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送到这种深不见谷的地方,大将军的博爱之心竟开始泛滥起来,不过一想到这是他活下来唯一的希望,他也只能急匆匆地加快了步伐。
好在这风也识趣,刮过一阵后倒也温顺了不少,只是都快走到尽头了,他都未瞧见幽幽谷在何处,心里有点担心是否娘娘给的地图画错了?
他左顾右盼,可这唯一的通路也只有这一条呀,于是乎硬着头皮一直走向尽头,一阵凌波突然照在眼上,吓得他连脚跟都未站稳整个人都差点陷了进去。方一回神才知已到了静池,他正愁着如何过去。侧眼望去只见一孩童模样的少年驶着一叶扁舟朝这边移了过来,少年瞅了他几眼,便也没多问就带他上了船。
“师父正在处理杂症,还请大人稍等片刻,届时定当相见。”
然驶了那艘扁舟又到了岸口,韦羅纳闷,难道这悠悠谷之人还懂得占卜?怎么自己深夜来此竟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还有人专门来接?而且他找的是蘅瑶,那少年所言什么师父不师父的又是哪个?
刚刚一直抱着孩子走路,胳膊都有点酸痛了,环顾四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歇脚。
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要一直这么干等下去吗?
“蘅瑶前辈在吗?”他也顾不得什么法度礼仪大声嚷道,不过嚷完他倒后悔起来,万一人家以为他言行粗鄙不待见他怎么办?
“所喧为何人?”屋里传出一个极其凝练的声音。
他忽感一丝紧张,“我是永夜国的镇国大将军,是宫里的婉容娘娘让我来找前辈的,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难道宫里的太医们还不够贵人们使的,竟需要将军半夜来寻?”
“前辈误会了,我不是来请脉的,而是有要事要前辈帮忙。”
末了,“既是宫中之人,又怎会与我悠悠谷有干系呢?”
“前辈可还记得洛晨?”婉容娘娘曾提及她师父心思缜密,崇尚自在,又久居避世不问俗物,所以他方才所言“婉容”她不知道也是合乎情理的。
良久,“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也不是,还请前辈露个面详谈。”
半晌一个如年俊公子扮相的中年女子从里面走了过来,三千秀发仅凭一素色丝带束于脑袋之上,别是干练与成熟。
“前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