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后面的事就交给奴婢吧。”头痛得近无晕厥之际,她听清了最后一处声音。
“住手!”
一阵如雷鸣般的嘶吼,吓得月眉连忙止住了手上动作。
整个寝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那“刚出世的孩子”面前,木讷地盯着那苍白的婴儿,颤颤地拿出食指在他鼻头处靠了靠,没有了任何气息。
又拖着僵硬的身体朝卧榻处望了望,一口甜腥直呛喉部,心沉大海,坐如毛毡。
“都是你干的?”他用一种恨不得立刻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却未料到这丫头连眉毛也未眨一下。
“陛下说笑了,奴婢哪有这本事?”又顾盼流连,“不过奴婢答应湘夫人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湘夫人此刻本就自身难保,如今月眉这一席话无非就是铁定了自己即将归天,可有的罪名她未坐实何须强加给她呢,“你这蹄子,你在瞎说什么?”
“娘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您忘了当时在花园里娘娘答应奴婢的只要把事办好您就告诉我姐姐的下落,现在奴婢不仅做到,还替娘娘斩草除根了,怎么到现在了,娘娘还不肯兑现自己的诺言呢?”
“什么姐姐?”皇帝本打算灭她九族,却适才想起她是个孤儿,如今听闻还有一人尚存自是要盘算清楚。
“陛下,湘夫人说姐姐一直都在她的宫里办事,不过如果要想让我们姐妹见面,姐姐和我必需要个人为她卖命,可是为了我姐姐定是舍不得的。”
“你姐姐是谁?”嬷嬷在一旁问道。
“湘夫人之前的贴身侍女晓月。”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在好奇为什么这些天都未见得小月的身影。
“陛下您一定恨不得想灭了奴婢的九族吧,只可惜奴婢身后现在一族都没有。奴婢知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而姐姐是奴婢此生唯一的惦念,如今她不在了,我们姐妹既然无法在阳间相认,那我自然也要去阴间找她。”
“陛下,您别听她胡说。”言毕她不停地用手抓他的衣摆。
“还不动手!”他厉声呵道。
于是乎,永夜国当天出了两件大事,一件便是边境公主突染恶疾,病重身亡;第二件便是将禁足露华宫中的婉容晋封为后。
可是一个人一旦把另一个深爱你的人伤透了心,她还会再回头吗?
因那时洛晨产后丧子,而封后大典又是君主与国母最重要的日子,于是这一册封仪式便往后推了几个月。
“别怕,从今往后再无人可欺你!”
他拍了拍她略微冒汗的颤手,轻柔低俯地在上面留下一浅色双瓣。
她与他相视一笑,是的,再无人可欺,也再无人敢欺!
眉眼点浓妆,琛心似剑场;
若念前后事,韶华若梦场。
曲终人未散,人间已沧桑;
缘始花正开,花败一缘散。
“从今往后,我洛晨只为自己而活!”
她崭新截铁地对镜中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