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吧，爸妈……”

“都不在家，一个去北京了，一个去广州了，下周都不回来。”

“这么好，暖暖，那我可以去你家找你玩啊！”

“可以啊！”

“今天你爸妈都不在家……那我今天就可以去你家，和你住！”

许木木一脸兴奋。

“好啊”

“就这么说定了，出发！”

齐澄看着跑在前面的疯子，摇摇头，同学两年，他怎么没发现，许木木这么疯。

选了KTV包间，林暖进去就踏实坐在最里边，也不是第一次来，她就是不太喜欢这么吵，不过她最擅长的就是，在各种环境里自然的存在。

“咱们要酒么？”许木木一脸坏笑的问林寒。

齐澄赶紧阻拦：“别了吧，咱们几个，都喝多了，怎么回去啊！”

“不然，咱们就少要一点！”

说完这话，林寒就站起来出去找服务生，没一会的功夫，他进来了，后边跟着的小男孩领了个购物框。

啤酒，爆米花，开心果，薯片，依次摆上来。

许木木见排场已经够了，那边热火朝天的点起歌，真是活泼的女孩一个人就可以玩的很开心。

点了歌就赶紧把麦递给齐澄，自己继续去选，一边翻自己的歌单一边搜索。

林寒在林暖身边坐下，手里握着一瓶啤酒。

“少喝一点，小寒”

“你不是说我酒品好么，怕什么”林寒头凑过来，在她耳边说。

“嗯，喝酒不好”

“你想听什么，我去给你唱啊。”林寒问她。

“暖暖，你唱什么，我给你点上。”点歌机那头声音传过来。

“我不用了，你们唱，齐澄唱的就挺好听的……”

林暖头摇的像拨浪鼓。

木木活跃气氛一流，自己也是个麦霸，拽着齐澄陪她唱。

林暖不和他说话，林寒就一个人喝啤酒，听着两个人唱，看两个人一边唱一边互相嫌弃，也觉得好笑。

“你有没有觉得，他俩还挺配的。”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就问出来了。

林暖看着两个人：“嗯”

林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不是，我不是说齐澄和她，就是唱歌挺搭的。”

“我也觉得，他们两个就是挺搭的。”

“齐澄，要是喜欢别人，你不生气？”

林寒试探着问了一句，包间灯光很暗，他盯着她看。

林暖那边半天没有回话搞得他一阵紧张。

“不生气，觉得挺好的，齐澄人好，他要是开心就更好了。”

他对自己好，他要是遇见和他更喜欢的人，可以更开心，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我总是不明白，跟屁虫对你来说是什么，或者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林寒不知道对面这个女生的话，还是她始终无所谓的情绪，哪个点触到他的逆鳞，连他都觉得，齐澄这么多年，跟在她身边，对她无微不至，自己听见这个答案时，有一瞬间是开心的，可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对于林暖可能也是一样的存在。

只是林寒不知道，对于林暖来说，身边所有的好事，所有对她好的人，都有随时消失的可能，她做好随时和这些美好事物说再见的准备。

她始终不能安心的拥有。

林寒等不到林暖给他的答案。

点了四人份的酒，结果一大半都被林寒自己喝了，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许木木喝的不多，醉的挺实诚，喝多了，自己倒是说了，其实自己从来没喝过酒，就想尝尝，齐澄看她更是无语。

还是半扶半拖着，一直到林寒家门口，林暖接过来。

林寒喝的比篮球赛庆功那次喝的要多，人是真的有一点迷糊，去开门的时候，甩了甩头，清醒了一点。

进了屋子也没和林暖说话，直接自己回房间了。

林暖把眼看要睡实了的木木拖到自己房间，给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安置妥当，又去倒了水放在床头，林妈妈每次都会准备蜂蜜水，给应酬喝多了回家的林爸爸，想着去找找还有没有蜂蜜。

林寒房间门没关，她给木木调好蜂蜜水，也倒了一杯给林寒。

结果到他房间，发现他根本没脱棉袄，直接倒在床上，拖鞋都没脱。

又过去安置他，可是林暖根本挪不动他，外套脱不下来：“小寒？你翻个身，把外套脱下来！”

林寒微微动了一下，林暖扶着胳膊脱下了一边，又去拽另一边，林寒被推的不舒服，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是林暖，稍微配合了一下。

“我在你床头放了水，你半夜渴的时候喝啊！”

“暖暖”

林暖停住要出去的脚步。

“暖暖？”林寒又喊了一遍。

“怎么了？”

“你过来，你过来一下”

林寒还是半睁着眼镜，手有气无力的挥动两下：“你到我跟前这来。”

林暖走过去，还是轻轻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

“是不是难受？”

“嗯，有一点难受”

“我想和你说，我其实刚刚想给你唱个歌来的，我给你唱一下好不好。”

“好，你唱，我听着”

林寒蹭了一下，蹭到她跟前，人是蜷着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附在她耳边轻声哼出来。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中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声音很小的。

林暖低着头听，没有说话。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温柔低沉的声音重复唱着。

林暖后来很多次重复听这首《小情歌》，无论什么时候听总觉得莫名的安心，从每次听都能回忆到那天耳边的声音，到后来慢慢记不清那天的场景，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林寒唱完，停顿好长时间，久到林暖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暖暖，有你我很快乐，就算大雨让整个世界颠倒，我会给你怀抱。”他重复这句歌词。

“嗯，我知道”

“暖暖，我没喝多。”

“我知道”

林寒没在说话，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林暖这样一下一下的拍了他的后背一会，然后就自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耳朵，胳膊，腿，都麻麻的。

回到房间，看见木木睡的正香，想了想，拿了个被子，自己去沙发睡了，肯定是不舒服的一晚，不过，明天太阳升起来，就好了。

林寒特意说了他没喝多，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也知道，她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半年来，林暖从来不敢想，现在这么安稳的生活，不要打破。

有一两个朋友，有两三个亲人，考个好点的大学，学个自己喜欢的专业，这是她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期盼，多余的，她丁点不敢想。

太阳缓缓升起，天亮起来，光束照醒了林暖，沙发确实不好睡，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