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苏醒了过来。

餐桌上的燕麦还温热着，腾着热气。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庞，路易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随之到来，反而是身体发生的变化吸引了路易斯全部的注意力。

他能够清晰并明显的看到现实中“源能”的存在。

即使相比于源能之源，这些源能十分稀薄、并且分布的十分不均匀，但它们真真实实的存在于物质界之中，做着某种路易斯不能理解的循环。

幽魂之眼裂开了。

在路易斯的眼中，幽魂之眼内的源能痕迹已经渐渐稀少、开始向物质界逸散、加入那种莫名的循环。

“源能守恒定律？”

路易斯哑然失笑。

他清楚幽魂之眼的裂开应该与自身有关，石牌与镜片携带自己离开那片诡异空间的工具应该就是幽魂之眼种的源能，并且借助它唤醒了源能之源的苏醒。

“石牌与镜片似乎吞噬了不少那片空间的迷雾？”

路易斯敲打着碗边，陷入了思考。

石牌与镜片的位格不必多说，一个是将他带入这世界的罪魁祸首；一个是那座大殿所能产出的最高级别的石牌——路易斯想不到有什么会比救世主更高大上，创世神吗？

先将这两个惹不起的存在放在一边，路易斯仔细的检查起自身晋升灵眷者后发生的变化。

首先是外貌，金色的碎发仿佛变得更加有光泽，隐隐约约有常人看不见的流光闪烁；然后是瞳孔，幽绿色的眼瞳似乎是因为幽魂之眼的缘故，变的更加深邃。

至于身体……路易斯并没有感受到诸如“一拳打死一头牛”、“一顿能吃一头牛”的身体反馈，可能是由于这个世界和穿越者前辈们穿越的世界不同的缘故罢。

所幸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比常人强壮许多。

至于精神世界的变化，算得上是这次晋升后最大的收获，无论是每一缕精神质量、亦或者是精神海中的精神数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并且，路易斯还得到了两简单的源能法术模型。

“照亮黑暗、凝聚水珠？”

这世界的力量体系似乎与路易斯想象中的力量体系有些本质上的差别，并且与传统的克苏鲁世界也有区别。

“为什么会有源能法术模型这种东西？！”

路易斯怔怔的看着漂浮在脑海中，并不稳固的两个立体源能法术模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三年灵眷五年成神，天朝诚不欺我。”

虽然路易斯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些失望，但这并不能阻止他跃跃欲试、想要施展这两个法术的好奇心。

“凝聚水珠！”

借助源能与精神海中并不稳固的法术模型，路易斯将所有意识汇聚在指尖，试图让水珠出现在指尖上。

但……

灵眷者的施法具有随机性，以及不稳定性。

所以在路易斯期待了许久、直到脑海中的法术模型颤抖了一阵后，才发觉自己这次的施法已经失败了。

“不会吧…这么困难？”

路易斯又尝试了四次，但其中只有一次成功。

淡蓝色的水球缓缓从空气中成型，直径大概有十厘米左右，令路易斯的指尖有一种微微湿润的感觉。

兴奋与晕眩感同时席卷了路易斯的大脑，令他不得不趴在桌子上，等待精力的恢复。

“小试怡情，大试伤身…”

路易斯撇了撇嘴。

趴了许久，路易斯才将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石牌与镜片掏了出来，并且细细的打量着每处发生改变的地方。

这可是两个救命恩物。

镜片的外形与背面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正面银色镜片上多了些朦朦胧胧、似乎还没被消化完全的雾气罢了。

而石牌正面的图案与之间也完全相同，仿佛只有那座大殿再次吸纳“角色”时，路易斯的命运因此发生改变后才会变化出新的图案。

在背面，原本的文字在路易斯触碰的那一刻开始扭曲、逐渐变成了另一种古老晦涩的语言。

“灵眷者。”

“…你真的做好踏入深渊的准备了吗？”

“…或者说…攀登成神的阶梯。”

这语言到此为止了。

其中蕴含的信息虽然并不多，但也足以让路易斯根据原有的记忆、以及昨日在马克教员口中得到的线索推断出新的信息。

“灵眷者是徘徊在深渊与现实夹缝中的幸运儿，极不稳定的法术模型也恰好说明了这一点……也许法术模型彻底稳定的时候，我就可以晋升了。”

“而晋升之后，也就代表着我彻底踏入了深渊。”

“攀登神的阶梯…登梯者？”

路易斯思索着，便解决了这顿算得上丰盛的早餐。

“照亮黑暗”也被恢复了精力的路易斯练习了很久，并不稳固的法术模型能够勉强在六七次尝试中成功一次，如果路易斯集中精力的话成功率会略高一些。

如果光芒不从眼中射出，路易斯会更满意。

拿起一份《克尔加日报》，路易斯不出所料的在日报的最上面看到了“瑞安街区凶杀案”，警察局的刑警队长慷慨陈词的报纸上表示一定会逮住那伙北方蛮子，让他们好好吃克尔加的好果汁。

路易斯目光下移，继续浏览。

“东区的工业废气已经吹到了富人区，市政府是时候整改这些该死的垃圾机器了！”

“谈一谈我在西索斯的那些年，论新生与古老。”

“克尔加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在他儒雅有修养的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令人震惊的一幕……”

“招雇牛排店员工，月薪二百小科勒。”

“王国的无畏号战舰已经成功进入西大洋，留给海盗们逍遥自在的太平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

“……………”

日报中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广告与时政热点分割了近三分之二的版面，花边新闻、讽刺工厂、世界时事占据了主流。

路易斯浅浅的看过去，只感觉人们追逐名利的浮躁风气都落在笔尖、跃然纸上。

“工业革命前夜的世界，孕育邪神的温床。”

不知怎的，路易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一句话。

“…起码在邪神与浩劫降临之前，得先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吧？”

路易斯苦笑着。

这世界的力量体系与传统的西幻世界不同，法术模型就使得路易斯必须在扩充自己知识面的基础上改良创新，晋升仪式更是要求路易斯要有足够的财力人力物力搜寻足够的、符合仪式要求的晋升物品。

比如晋升灵眷者，普通人很难做到在接触超凡物品的前提下，吟诵称赞源能的古赫尔姆语。

揉了揉太阳穴，路易斯站起身来，打算趁着天色尚早去枪械市场找一找得心应手的武器。

毕竟这是个蒸汽与机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