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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交手,不长时间,对方就力不可支。青年人望着他们的惨相,感到丢脸。他深深意识到,在武功方面,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想自己武功非浅,谁想今天遇到高手,出师不利。他说:“我今天败了,不等于明天没力量。”孙明义说:“你啥时候有力量,我啥时候奉陪。”他仍坐在那儿,手里拿着墨镜。又说:“我提醒你,别打我工地的主意。如果执迷不误的话,我让你与你的车,在这个城市永远消失。”他把眼镜重重放在茶桌上,站起身来。
青年人打个手势,几个年轻人跟在他身后,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离去。
孙明义掏出几张大钞,往桌上一放,便带人扬长而去。
车在街上滑动着。孙明义情绪高涨,开车的同时,就把战绩向吴总汇报了。吴总很满意,说要亲自宴请他们吃午饭。
他们四人坐在车里,闭着眼在想各自的心事。
孙明义是第一次目睹他们的丰采,从内心里敬佩他们的武功。他承认,自己单打独斗,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自己只是用自己的长相,来威吓对方。真功夫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今后,得与他们四人合作好。
他们回到住处,孙明义让他们简单洗洗,马上到二楼饭厅吃饭。在寝室,万石帆说:“知道了吧,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工作。往后,这样的场面多的是。”
方少雄说:“关键与对方没啥仇恨,下不得手。”他想,如果能下狠心,肯定会比这打的还要干脆。心里没怨恨,出手不一样。
万石帆说:“我刚干保镖时,与你们现在心理一样,对陌生人下不得手。可对方不讲你这,他们处处击你的要害,甚至想一拳把你打倒。你给他留情面,他不给你留情面。”
龙腾飞说:“干这行不容易,特别是那些无辜的民工,我们真难出手。就是给钱也不想打无辜人。”
万石帆说:“我的经验是,与人交手时,心里要有个假想敌。心想,你不打他,他就打你。有了这个感觉,我在与人交手时就投入了。”
方少雄说:“这个经验可取。”
马开兵说:“我们这样做,与江湖上有区别吗?”他怕走上邪路,今后不好说亲。
万石帆说:“当今好多社会问题,公安不宜插手,只有用这种手段。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公安就不宜出面,它不是刑事案件。”
他们简单洗下,换过衣服,便去二楼饭厅里一个单间。
吴总和孙明义已在那就坐,桌上放满了菜。他们入座,等着吴总的安排。
吴总说:“你们辛苦了。今天要吃好喝好。明义,开啤酒。”
孙明义开啤酒。马开兵抢着开,他说:“有我们在,不能劳累孙总。”他打开啤酒,放在吴总面前。
吴总说:“今天这儿没有这总那总,都是兄弟。咱们放开量喝。”他喝口啤酒又去夹菜。
孙明义说:“对对,都是兄弟。我们放开量喝。”他接过马开兵递上的酒。
他们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吴总用筷子拨着碟中的菜,漫不经心地问:“练功的人都讲究步法、身法、足法、手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把目光移到方少雄脸上。
方少雄笑了笑,说:“起、落、进、退、反、侧、攻,指的是步法;寸、垫、进、快、箭指的身法;出、领、起、截指的手法;起、翻、落、踩、钻、踢指的是足法。”
吴总点点头:“说得好。当你面对对手时,应该做到哪些?”
方少雄说:“心要沉,胆要壮,眼要明,手要快,步要稳,法要变。”
吴总连连夸赞:“精僻,精僻。”他端起酒杯,说:“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的酒杯碰了下,都喝个底朝天。
孙明义急不可待地问:“方少雄,练功人爱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咋解释?”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方少雄。
方少雄想了想,说:“手与足合,肘和膝合,肩和胯合,外练眼、耳、身、法、步;心与意合,毅与气合,内练精、神、气、力、功。就这么回事,这是我个人的练功体会。”
孙明义接着问:“意、气、力有关系吗?”他今天真想当小学生,没有一点架子。
方少雄说:“力为功之母,气为力之体,意为气之源,它们是紧密相连的。”
孙明义大声说:“讲得好,来咱俩碰一杯。”他站起与方少雄碰酒。
他们都喝完门前杯。马开兵忙起身倒酒。
吴总问:“少雄,发力有技巧吗?”
方少雄几杯啤酒下肚,情绪上来了,侃侃而谈:“一般来说,当收、缩时要吸气,伸、出时要呼气。吸气时要用意把气送入丹田,呼气时要用意把力运到四肢,气是由丹田发出的,力是由四肢表现的。”
吴总伸出大拇指,说:“经验之谈,不愧是少年英雄。”
方少雄说:“我是借酒口出无揽,让你们见笑了。”
吴总又问:“武术的精华是什么呢?”
方少雄说:“意领气动,气催血行,血催力生,力到功成。力在体内运行时,可以治病;力发出体外时,可以克敌制胜。”
吴总带头鼓掌。他说:“听君一席话,大有醍醐灌顶之感!”
5
饭后,吴总在方少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说:“你们下午就不上班了,洗过澡可以休息了。我还有事,不陪了。”他离去。
他们洗过澡,就回住处睡觉。大半天的折腾,虽没出大力,但也乏人。尤其是茶室搏斗,让他们付出不少力气。有人也挨了,身上某处还在隐隐作痛。马开兵被人一脚踢在左腿上,那儿有块青紫。洗澡时就火火地疼。方少雄让他贴膏药,他说没大防碍,以前常受类似的伤。说着,脱掉外衣倒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龙腾飞在给家里打电话。好像家里在催他的婚姻事。他有点不耐烦,说:“妈,我打不了光棍,我才二十一岁,小着呐。您放心,我自己找个,省您一大笔彩礼。知道了,知道了。”他挂上手机,说:“来这找人还没一点头绪,家里又催着要回去定亲,真让人闹心!”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脸扫兴。
方少雄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龙腾飞说:“就凭我这,还愁找不到老婆?”
马开兵说:“找老婆不是问题。你得理解老人心情。”
龙腾飞说:“你们都比我大,都还没定婚,为啥劝我定亲?”
马开兵说:“我们还不是怕那位富婆找你陪她跳舞?”
龙腾飞说:“你们别提她好不好?”他闭上眼睛。还好,这两天,那位贵妇不缠自己了,可能她公司事忙了。
方少雄换身衣服,拿起墨镜说:“我去街上走走。”他想去找自己的恋人。
万石帆说:“我也去。”他换上一双运动鞋。
马开兵说:“我们不陪了。”他眼没离开手机。
方少雄和万石帆去了街上。
此时下午三点许,九月的阳光失去了以前的刚烈,正适合人们出来游玩。微风习习,树叶轻轻抖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轻歌曼舞。
街上行人不少,车水马龙。尤其是年轻女性穿着别致,披红挂绿,成为街上的独特的风景。
方少雄和万石帆戴着墨镜,在街头漫步着,也吸引不少异性眼球。有大胆的年轻女人,还驻足对他俩指指画画,一脸的惊羡。他俩感觉到,被异性欣赏的荣耀。
万石帆说:“方哥,我借你不少光。你看她们都在打量咱俩。”
方少雄说:“她们把咱当成了江湖人,这电视剧影响力就是大。”
万石帆说:“不光是墨镜的魅力,主要是你男人的丰采。”
方少雄说:“男女都是同样心理。我们见到美女也想多看几眼。”他想起了付明丽。他们热恋时,他对她看个不够。一想到付明丽,街上的美女就黯然失色。他的心境也大大不如以前。
万石帆看出他表情变化,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恋人。他也想起自己的妹妹,心里变得沉沉的。
方少雄说:“万弟,你说不幸事,为什么总发生在我们这些人身上?”
万石帆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恶人又吃又喝,还有花不完的钱。这老天太不公平了。受苦受难的人,大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的父母都是老实本份人,他们却吃了不少苦。到这个年龄,又遭失爱女之灾。”
方少雄说:“我隐约感觉,这座城市里暗藏着一个拐卖儿童妇女的犯罪团伙。”
万石帆也有同感。他说:“有可能。”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在街头闲逛,其实眼却在极力搜寻着他们心中的目标。
他们发现前面一个小广场里,围着许多人。他俩走过去。是两个女时装模特在中间的舞台上表演。她们变幻着不同的姿势,款款地走着猫步。优美的身姿,扭摆得十分流畅。其中一个,就是他们认识的晓晓。原来她是干这行的。正在表演的晓晓,好像也发现了他俩,并对他俩含情脉脉地一笑,惹得好多人都瞅他俩。误认他俩是男时装模特。尤其是女性的目光,火辣辣的,让他俩身上发烧。
他俩在人群里探寻着。忽然,万石帆目光一闪,像发现了新大陆,高声喊道:“姐!姐!”他拨开人群向前挤去。
方少雄闻之,周身一震,忙顺着万石帆的目光望去。
小广场里人流不断,来来往往的男女遮挡着他们的视线。万石帆挤出人群,随着移动的人群向前跑去。
方少雄紧跟其后,问:“你看清吗?”
万石帆说:“我看清了。如果不是她,她躲什公?”他大步向前追着,指着前面的一个身影,说:“看见吗?就是那个穿蓝裙子的。留着长发,穿的是休闲鞋。”
他们追到附近一家超市门前,目标消失了。他们走进超市,分头去找。上上下下,找了几遍,不见洪叶的踪影。万石帆说:“方哥,你能认清不?”他怀疑目标是从方少雄视线里溜掉了。
方少雄说:“她与付明丽在省城同学时,我就认识她。问题是,你认错人吗?”
万石帆说:“千真万确。”
虽然没找到洪叶,却让他们充满了信心,坚定了他们在这干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