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娆缓缓观察四周环境之时，屏风外的几个姑娘好像察觉到她醒了，绕过屏风，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子，道：“姑娘，你醒了。”

“奴婢红芍，负责伺候姑娘起居。”那个叫红芍的似乎是这里的婢女，吩咐了人给帝娆端来些温水，润了润嗓子。

“这是哪里？”帝娆抿了一口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抬眸问道。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皇宫，您是陛下带回来的，陛下只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其他什么也没说。”红芍倒是思路十分谨慎，帝娆微微蹙眉，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在来之前，她用妖界水镜观察过人间，目前人界一统，除了大齐王朝之外，周遭都是些番邦小国，能被人唤作陛下的，似乎也只有那唯一一个人皇，齐霖了。

沉思间，便有宫人来报陛下驾到，像是齐霖来了，帝娆在水镜中见过他的模样，容貌十分端正出色，气质超然。同时，他也是个贤明的君主，如今不过二十有五，将大齐治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不过他好像不是经常笑，看上去十分严肃板正。

正如帝娆所预料的那样，齐霖一身墨色龙袍，金线勾绣，玉冠束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整个寝宫的气压都低了一低。

这些宫女，似乎很怕她们的帝王，自齐霖进来之后，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了。

帝娆正端详齐霖，却听旁边叫红芍的宫女小声提醒道：“姑娘，不可直视龙颜。”

帝娆轻笑一声，龙颜？真龙天子又如何，到底不过是肉体凡胎。

自龙族划归仙界，她的确是没在妖界见到过几条龙了，不过倒也不至于被这人间的天子吓得抬不起头。

见她不仅不畏惧自己，反倒直视了过来，笑容明艳，齐霖倒是平添了几分兴趣，遣散了那些宫女，坐在了帝娆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帝娆莞尔一笑，大大方方的回答了，“帝娆。”

齐霖怔了怔，帝之一字，涉及皇族，自打他出生到现在，还没听说过有人敢用‘帝’字作为姓氏的。

看来这姑娘，当真与众不同。

“你可知，是朕救了你？”

“知道。”帝娆点了点头，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心道难道这人间的皇帝，要挟恩图报？奈何她如今妖力尽失，形同凡人，并不能实现他什么愿望。

齐霖见帝娆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反倒几分上心，扯了扯唇角，“所以，你要拿什么来报答我？”

帝娆轻笑，还真是个挟恩图报的，想那人间的话本子里，救命之恩，只当以身相许，遂弯唇道：“小女子孤苦无依，身无所长，若陛下愿意，让我以身相许可好？”

不可否认的，齐霖看着榻上一袭寝衣，因为伤势太重面上没什么血色，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一双明眸好似满园春光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可他是大齐的帝王，鬼使神差的救了这么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也就罢了，倘若真的不问出处不问来由就将这女子留在皇宫之中，便是对大齐子民的不负责任。

“朕还不知姑娘是哪里人，不像是我大齐的子民。”齐霖试探着问道，不知为何他位极人皇，这偌大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同谁说话自然也无需小心翼翼，可面对帝娆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多斟酌几分。

倒不是因为自己多喜欢她，只是每次看着她的时候，心中都会腾起一丝莫名的渺小感。

好似她并非这凡俗之中的人，超脱世外，带着未知的神秘感，让人发自内心的无比尊重，又十分想要探寻。

帝娆偏头，青葱玉指点在唇上，似是思索了许久，微微一笑道：“山野之中粗鄙村妇罢了，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不知陛下。”

“还望陛下，莫要怪罪呀。”

美人一笑，勾魂摄魄，音色撩人，让一代帝王，也免不了的几分迷醉。

可帝娆这话，分明就是避重就轻，半点不肯泄露自己的出身，更不提来处，多少让齐霖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