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声色的关心,反而恰到好处,让齐霖心中一暖,又不觉得帝娆做作。
轻轻道了声好,齐霖抬眸看着帝娆,心里那阵被强压下去的悸动又时不时的浮现了出来,可正如他所想,帝娆此人性情高傲绝对不可能做他的后妃,齐霖纵然再有心思,也只能压下来。
而且……最近齐霖看着帝娆,总觉得她面上的神色虚无缥缈,不似是会在这宫里久留的样子。
齐霖不敢去想,如果帝娆真的和他说她要走,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举宫之力拦着她吗?
垂眸思索间,齐霖听见帝娆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陛下,我总觉着,这些日子无名无分的在宫里待着,也不敢四处走动,着实无趣。”
“你想出宫?”齐霖怔了怔,心中微动,抬眸望着她。
帝娆怔了怔,继而弯了弯唇,眸中带着几分轻轻浅浅的笑意,“陛下不想让我走?”
“那是自然。”齐霖别开视线,总有一种自己心思被看穿了之后的狼狈,却又回答的十分坦荡。
“朕与你一见如旧,心生欢喜,惟愿长久相伴,排解忧愁。”齐霖一番话说得倒是精妙,既表达了想要让帝娆留下的愿望,又没有许诺她什么。
“只是,我一直待在这宫里,到底是容易惹人非议。”帝娆微微蹙眉,眉眼间带了几分担忧,我见犹怜。
“知道的,说我是陛下的红颜知己,你我相敬如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红颜祸国,给我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帝娆回忆着自己往昔在话本子里看到的话,斟酌着道。
可她那一双盈盈含水又让人几分迷醉的醉眸,望着齐霖,却让人对她生不出任何恶意。
齐霖眸色中带着几分挣扎,最终还是为难道:“你不就为妃,朕也不想屈就你,更不能废后,朕虽心悦你,却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啊。”
帝娆微微眯眸,见齐霖已然心动,遂淡淡道:“不如,陛下收我为义妹,我留在这宫里,也就算是有了个名声,更不至于被人非议,说是祸国宠姬。”
“我见陛下待我十分尊重,想必也不愿意你我被人误会成那般模样?”
“红颜知己,义结金兰,许是我和陛下最好的结果了。”帝娆声音柔和,带着几许轻柔的力道,直击人心。
齐霖听着,本是千万般不愿,倒不是舍不得给她一个义妹的名头,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和帝娆成为了兄妹,此生便与夫妻无缘了。
说到底,他一开始的心动,也是想得到这个女子的。
只不过不想操之过急,又觉得做他后宫中的女子,平白无故亵渎了她罢了。
却没想到帝娆是这个想法。
可听帝娆的意思,若是齐霖不给她这个名分,她便不好意思在宫中待下去了一般。
“真的,别无他法了吗?”齐霖撑着额头,眸中带着几分复杂。
帝娆没有说话,只为他添了杯茶,“若是陛下给我这个名分,也方便我在这宫中留着,长长久久的陪伴陛下。”
长长久久的陪伴。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让齐霖十分心动,可他还是不想喊帝娆一声妹妹。
只是……若是不答应,帝娆便要走,他直觉自己留不住她,莫非此生就真的要就此错过了么?
这是齐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见齐霖面有难色,不想应允,帝娆勾唇柔声道,“陛下是大齐的天子,与我义结金兰不过是一个名分的问题,我依旧是陛下的红颜知己,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若是……”
帝娆就此顿住了,似是不好意思说下去,尔后又贝齿轻咬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若是往后,这后宫中多有变化,我就是再换个身份,也可以陪在陛下身边……”
体内灵力微动,帝娆一番操作下面上爬上几许红霞,眉梢眼角皆是风情。
不得不说,单论这张脸,帝娆便有祸害天下的本事了。
美人眉眼含春,一双水眸泪汪汪的,微微蹙眉我见犹怜,双颊上的红霞又是几分含羞带怯,再思虑起她平日里的肆意风流,眸中的桀骜不驯,又有几个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她?
可齐霖毕竟是这人间的帝王,做事不能只凭一己之私,总要多做一些考虑,顾及朝臣和后宫各方势力的平衡。
可帝娆的身世,好就好在这一点,就算她真的成了齐霖的义妹,她背后并无母族,无需担心朝臣专权拉帮结派,无非就是在宫中行事能稍稍自由一些罢了,更何况,先帝子嗣单薄,至今拥有皇室血脉的除了宗室里的那些老家伙,也就齐霖一个了。
又有谁敢说这个闲话?无非就是指责帝娆玷污皇家血脉罢了,不计入皇室族谱便是。
思虑至此,齐霖心中已然同意了八分,却还是笑了笑道:“此事,容朕再考虑一二。”
“不急。”帝娆轻笑一声,早从齐霖眸中看到了他的动摇之心,倒也不着急。
齐霖想让她做他的女人,对于义结金兰一事必然会有所排斥,的确急不得,可帝娆有那个把握,让齐霖同意。
正如齐霖方才所想,帝娆方才向他要的这义妹的身份,与朝臣和后妃半点也不会冲突。这几日齐霖总是往帝娆这里跑,渐渐地帝娆的存在也早已泄露了出去,前朝后宫不知道多少人把她想象成狐媚惑主的妖姬,只是不敢当着齐霖的面说罢了。
不过,总有人会说出去的。
到时候千夫所指,齐霖更不敢给她后宫的名分,总会答应她今日的要求。
否则,她便会离开这皇宫。
当然,帝娆没想真的离开。她只是觉得,就算齐霖这条路行不通,她大可以换个身份,伪装个模样,总有其他办法。
在救出秦臻之前,帝娆绝不会离开这大齐的皇宫。
说起来,这还是帝娆自诞生以来,除了成为妖帝,离开妖界,第一个如此迫切,且这般有目的性的想法。
她莫名的,就是想护着秦臻。
用完午膳之后,齐霖便说自己要去处理政务离开了,帝娆闲来无事坐在书案前习字作画,倒也半点不见着急。
反倒是齐霖派来照顾她的婢女红芍,愈发看不清楚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