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最后还是听从桃夭的意见。

他们停在运河上，飞舟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质朴的客船。

虽然看上去没有之前那样华美，但是也不是河道上其它普通客船比得上的，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

阳春三月，冰雪刚融。

河水微微荡漾。

桃夭趴在船头兴奋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船只。

“哇！那个船上好多人呀！还有吃的，我们这儿有吗？”

长空无奈，一挥手，变出一个桌子，上面堆满玉盘珍馐。

桃夭猛地蹿过去，抓住一只鸡腿。

“看那个小船！船那么小，上面还有着那么多书生，你看他们的船摇摇晃晃的，还站在船头吟诗，不担心会掉下去吗！”

“你看你看！那船上还有歌姬呀！你说她们睡哪儿？不会晚上跟那些官老爷一起睡吧！”

“安静！”

长空被她烦地不行，扶额道。

“你一个都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哪儿那么多虎狼之词，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桃夭被他吓得立即噤声，乖乖地站在原地。

“反正也没有人会要我，谁会愿意取一个妖怪当妻子。”

她撇了撇嘴道。

听完后长空有些失神。

桃夭早就习惯了，小时候还会憧憬一下自己以后如意郎君是什么样的，那时候奶奶抱着她安慰道：“没有要我们家小桃，那是他们没眼力，他们不要，我要！小桃就是一块宝，他们都不懂！”

但是后来她也就慢慢习惯了。反正靠着自己也能活，何必腆着脸求别人。

不过后来倒是换成桃奶忧心桃夭的婚事了，桃夭反过来劝慰她。现在自己走了，奶奶应该不会再担心了吧...

心头微微有些酸涩，不过也就一闪而过，马上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透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学会了如何开慰自己。

她看了一会儿沉默的长空，没有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怜悯自己。

她活的很好，不需要怜悯。而且像他这种不知人世疾苦的仙人，恐怕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同情心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手里的鸡腿解决。

目光不自觉地再次瞥向那边的桌子...

长空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馋样，心中微微有些好笑。

“想吃便吃吧。”

他开口道。

听到他的话，桃夭刚刚心中结郁一下子顿时烟消云散。

“谢谢你！我说错了，你不是冷漠无情的仙人，你是个好仙人！”

“什么？冷漠无情？”

长空顿时皱眉起身道。

自己的形象有那么负面吗？

“唔！不是！你听错了！我没有说！”

小姑娘惊觉自己一不小心说露了嘴，急忙用手捂住摇摇头。看到长空起身，以为他要出手教训自己，连忙溜到桌子的另一边。

长空看着就差将心虚挂在脸上的桃夭道。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听见没？”

桃夭摇头。

“我数到三，到时候别后悔。”

“别！我..我过来就是了，先说好，打两下意思意思就成，别杀我...也别打的太用力，我现在就一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