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孙小姐说得对,书生有志,不在安贫乐道,多谢厚赠。”白舒咳嗽一声,说道。
白给的东西,不要是傻子......
“白公子客气了,我来除送钱之外,还有另外两件事。”孙竹卿又道。
白舒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面却在盘算怎么应付,两件事情?
“但说无妨。”白舒道。
孙竹卿问道:“第一件事情就是想问问公子,您上午抓药共十八味,这十八味中药药性各异,单独用都能治伤救病。但这十八味中药中,两两药性相反,一起服用反而会产生剧毒,敢问白公子买这些剧毒之物作甚?”
“药可医人,毒可杀人,药用过了头了便是毒,毒与药只有杀人和救人之分,是毒是药要看用药之人是否从善。近日来我身体欠佳,需要些中药治治,莫非我买药妨碍着孙小姐您了吗?”
白舒强硬的态度让孙竹卿有些措手不及。
这当真是之前的软弱书生?为何话语中带着许些底气和不羁?
其实,白舒心中想的是,难道我要告诉你我买药是为了解你阎罗门的九息夺魂毒吗?当然不能,所以只能态度强硬一点,明面上孙竹卿也不可能再多刁难。
她想刁难也找不到理由啊,对啊,人家买药管你什么事情.......
孙竹卿哑口无言,只得道:“两家深交已久,慰问一下白公子近况,莫怪莫怪。”
“无妨,有人挂念我就好,只是我一穷书生,还望孙小姐不要挂念过头才是。”
白舒话里有话,他也不想整天还要提防旁人监视啊。
“呵呵,白公子真幽默。第一件事情我倒是说完了,这第二件事情嘛,可能有些令公子为难。”
孙竹卿声音缥缈,并无太多感情色彩,就像早已说过这句话很多遍。
“我一穷书生,有什么为不为难的?”
白舒看她样子,多半猜到了!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白舒为难的呢?
婚书!
指腹为婚的婚书!
其实按白舒所知道的剧情,家境严重不符时,女方有权一方撤销婚约,在背景故事中也是由孙家单独退的婚。
可这一次为何登门来退婚?
羞辱?
还是考验?
但我又如何甘当棋子?
任你考验羞辱?
“早年之时,家父曾与令尊给我们约为婚姻,如今我想您安贫乐道,固穷有志,一心入仕,这桩婚姻,对你我二人而言都无好处,不如......就此退一步......”
孙竹卿语气平缓,语气中没有嘲弄,也没有不舍,反而像流水一般自然和谐,仿佛这就是本应该的事情。
“好啊,了却一桩你我都不喜欢的事情也好。”白舒平静得看不出情绪波动,这倒不是他多生气,多被羞辱......
他前世不喜欢束缚,总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不然也可能在大学了还依然喜欢单身......反正后续的游戏剧情他和孙家也没什么交集。
他还能少个麻烦,人再漂亮又如何。
恣意一生,遵循本心,一句不喜欢,足以!我辈之人,又岂被些凌乱之事缠身?来这江湖一趟,若不快活自得一番,岂不枉然?
想到这里,白舒体内的气息忽然如同受到什么牵引一般,自动流转了起来。
天元心法,本就是遵循本心的一种绝世内功,心若有堵,功法成就堪堪有限,白书客立志为国,又怎么能随得了本心?
剧情中,他投身江湖之后,心神不一,天元心法反而丝毫未进,也难怪最后会落下一个凄惨的结局了。
而白舒呢?
心里了却一桩遗憾,气息反而顺畅不少,心法也运转更顺。
孙竹卿不知道这是对第几次被这位素来被评为无能的书生的白家公子感到意外了。
女方当面退婚......
对他这样年龄的男儿而言,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了吧。
可他表现得.......无所谓?
“你不问缘由,如此便答应了下来?”
越是无所谓,孙竹卿就越想弄清缘由!这白家公子,和她道听途说来的不同!
“若是不能遵循本心,一生又有何意?孙小姐若要婚书,还请等待一会儿,我这就叫仆人取来。”白舒答道。
“且慢!”
忽然间,在白舒的背后,一个响亮的女声传来。
我靠!
白舒听到声音后,顿觉不妙!慕青衣那姑奶奶怎么蹦出来了?
这是随便哪家的姑娘吗?
这是孙竹卿啊!
未来阎罗门的门主......你这不是送上门了吗?还出来.......
“你这人好生没教养!明明是登你未婚夫的门,却像登一个乞丐的门!先是责问人家琐事,又直言不讳地退婚。”慕青衣走了过来,站在白舒旁边,替他说话道。
孙竹卿没想到会突然钻出来一个慕青衣,好在她并没有亲眼见过慕青衣,所以也没认出她的身份来。
只是不解,为何白舒的家里会有这么一位窈窕少女?
完了完了完了......白舒心里乱成一锅粥,原本他明明可以解决这桩麻烦的,这小姑奶奶一出来,不就搅黄了吗?这咋办?
白舒当机立断,呵斥慕青衣道:“你一个小小奴婢,若不是我救你命,你还能苟活于世?如若不想再被抓住,就不要多言!退下!”
谁知,慕青衣这蛮横性子,怎么可能听得明白白舒话中话,她还真以为白舒在羞辱她呢。
“哼!你这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替你说话你还骂我!”慕青衣气鼓鼓地冲白舒道。
“我不仅要骂你,还要打你呢?休要胡言乱语。”
白舒也不管那么多人在场了,暗中运起自己雄浑的真气,一把搂起慕青衣,朝内屋走去。
同时在她耳边轻语:“不想死就别说话!”
感受到了白舒传出来的雄浑真气后,慕青衣震惊的同时也被吓到了。
可她顽劣的性子又怎么能任由一男生抱着她?
她用手在白舒腰上猛得那么一扭,大声地蛮狠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白舒只好放下了她,她满怀怒气地瞪了白舒一眼,随即便跑向了后院。
但孙竹卿在场啊!
不只是她在场,在她后面,还有一众抬脚的家仆,伺候的侍女在场!
这滑稽搞笑出格的一幕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也有些不伦不类,怎么说婚约还没正式解除吧,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
好在孙竹卿修养很高,只是在笑,并未出言为难白舒。
“莫怪莫怪,我就拿婚书去。”
白舒只得尬笑一声,回房里翻找了好一阵,拿出了一张有些年岁的纸张。
纸张上面,字还很明显,尤其是“婚书”两个字,格外的大。
“给。”白舒拿出婚书,递给了走上前来的婢女。
那婢女小心翼翼地捧着婚书,交给了孙竹卿。
可孙竹卿并未看婚书,反而说道:“白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书生,小女子今日受教了。”
白舒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只是个书生秀才而已,教你些文章诗词还行,受教就言重了。我们两方都没了负担,应该高兴才是。”
孙竹卿哑口无言,高兴吗?登门退婚还高兴?
孙家那一众仆人站在后面议论纷纷,这白府如此没落,叫他一句白公子就算抬举他了,如今登门退婚他不怒不恼不争,反而很高兴?
这应该是自尊心太强,被羞辱得太厉害,不愿意表露出来吧。这样看来,这白家的没落公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也是我们家小姐给他留面子了。
这样一个穷书生,还有什么值得受教的?
“今日之行,白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还望白公子不忘初心,为国请命!君不贤,臣贤!回见。”
孙竹卿摆摆手,示意仆人起轿回府。
白舒忽然叫住转身想要离开的孙竹卿,道:“慢,孙小姐,谨记。心随自然,魄如灵动;万般皆无,道法空灵。”
孙竹卿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转身登上娇子,扬长离去。
“呼。”白舒长舒一口气,这麻烦总算走了。
刚才他最后说的是《天心琴谱》的修习秘诀,这也是后续剧情中孙竹卿自己悟出来的,他只是提前告诉了孙竹卿而已。
《天心琴谱》和《天心剑谱》一样,都是第一篇章的所谓天阶绝世秘籍,并且同出一脉,只是一个属阴,一个属阳。
说白了就是一个只能女性练,一个只能男性练。前些年《天心琴谱》被阎罗门从峨眉上代掌门空心大师手中所夺,这琴谱也就由孙竹卿所练了。
不过她才练了不过几年,比起白舒练了十几年来说那是远远比不上的。
而待到人走之后,慕青衣面带不满地走了出来。
她嚷嚷道:“你,你这个人真的是!人家都如此羞辱你了?你为何不像个男人一样去争,去反驳呢?是我我肯定不退这婚,就要那个什么孙家小姐为难,气都气死她。”
“这说明你笨!”白舒白了她一眼,没去理她,自己走开了。
“喂喂,你别走啊,我还有问题呢,为什么你的真气那么强,为什么你说我有性命危险?”
慕青衣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白舒头都大了,这姑奶奶这智商.......感人啊!
在另一边,孙竹卿的娇子里,一婢女拿着婚书,迟疑道:“小姐,这婚书.......”
“物归原主,物归原主!”孙竹卿摇了摇头,道,“这白公子,虽表面软弱,实则外柔内刚,虽一书生,却知大理,和往日仆人所说截然不同!”
ps:这一章好晚了,在憋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