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国公夜难眠 西域不落花(四)(1 / 1)云幻天玄1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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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罢。”

秦兆闷着一口气说道,复吐一口浊气,老手摸了摸身上九爪龙纹,目光深邃,略出神。

“当初若听得老哥言,怎落得如今……唉”

见此,镇国公已清楚秦兆态度,起身,摆衣袖,沉静,默然开口道:

“都是将死之人,好好生活罢。”

一句话,道尽心酸一生。表面之辉煌,都是背后之狰狞。

两人一辈子之情谊,其实,镇国公告明去西域之意,双方已达成一致。两人皆能猜得知对方之想法。

之后交谈,只不过是一种问候罢了。习惯如此,顺之而为。

唯一局外人,银人,此时也清楚一点。

恐怕,这短时之会晤,将改变京城如今局势,风云变化,乱!

两大巨孽做搅局人,这潭水,清不了,所幸我银人是一侍卫,也不必头疼这局势。

此刻,镇国公目光移向面前珍品。

镇国公之习惯,聊完正事,每次都在此取一物归,作为纪念。此处珍宝,都是世外罕见之物也。

镇国公不理会老皇帝躺椅如何计划,移步摆饰前,细细品查。

“嘶~上次吾至,不曾见。好宝也!”

镇国公惊呼,面前是面精美玉镜,名玉融月纹镜。老家伙之眼,果然是狠辣,一眼定珍宝。

玉融月纹镜,乃上佳大明玉中极品。传说中,有玉可明镜,正印证此物,只应天上有之神玉也。而更珍贵处,是内含天然月痕纹络,让此宝贝更上一层楼。

这一声惊呼,惊醒老皇帝,打乱了思虑,看得银人皱眉。而秦兆却不介意,见镇国公爱不释手,反且细细为其介绍,如数家珍。

两人皆大古玩家,珍藏物学问深,有争执,有赞同,也许,老友间闲余交流,是两人最轻松之时罢。

半时辰后,老国公走。

外面三侍卫一直把门守候。镇国公之去,正如镇国公之来。

老皇帝卧在躺椅,不再盘算今夜事,而是祥和看着面前房间藏物,昏昏而眠,薄情嘴角轻上扬。

这一夜,倒是苦了银人,前半段听政治,没懂。后半段听古玩,没懂。亏他不是暗子,不然能把雇主气死。一夜就似听了两台戏。

老皇帝也是因为此,坦诚带领他参各类机密会晤。

此时银人见秦兆入眠,小心翼翼移步,将暗室门禁闭,又轻声坐在老皇帝对面,抚着自身一头煞人白发。

一直昏睡之老皇帝,见如此才真正放心安眠。之前睡意是真,睡眠是假,当了一辈子皇帝,总有警惕之习惯。就是跟了他十多年之人,也有一道防线。

做一个梦,梦里,四兄弟豪情壮志时,再走一回英雄路。

如今,京城暗涌是理不清的。老皇帝明白,才不再煞费苦心去理。

最大的暗地老鼠,不就是三皇子,老皇帝心里清楚,这些年其小动作不断也。

而老皇帝一直不拿下这个要折腾老子的儿子,是因为他的娘亲,大乾慕容贵妃也。

这慕容亚轩,是康国公的亲妹妹也。三皇子,是借着他娘家人,他康国公舅舅才威风,才拿下了朝堂上三分之一的官员。

这些,秦兆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曾经最疼他,最保护他的二哥,如今是何意也。

老皇帝入梦前,呓语。

“老二哥呀,老二哥,你究竟是向着谁头……”

……

镇国公归来,又院落。已三更天,月照中天暗,院霜一地明。

东北角,锦绣阁,如去时一般景象。镇国公往也,出神,烟儿一病,真是巧合。

急了,自己可是急了。天下父母一个心,见儿女病,怎能不慌。这武夫慌乱为事,稍有可笑。

镇国公踩一地白,无睡意,漫步庭阁院落,这自家之花园,的确好些年没如此静心走走。

怕不是安逸长了,精神头弱了。可还禁得住敲打?

“嘭~”

镇国公一拳锤向亭子朱漆柱,收回拳,骨处生痛,而朱漆柱毫无变化。

镇国公苦笑,果然是岁月催人老,老胳膊老腿,不复当年。

当初四兄弟聚,老大可是一拳断红柱,如今自己一拳,一手麻痛也。

步履间,走至马棚,单独供养之烈马,是曾经战场挚友之后,虽一匹牲畜,也是灵性。

日行千里,夜照玉狮子。

死去老马,唤名,鹏俞。如今其后,唤名,鹏堇。

夜照玉狮子,通体之白也。

鹏,赞其日行千里之能,俞字,表安定。当时战争,起名鹏俞,一是夸赞日行千里且安定,也暗明是迅速之国家安定。

战后,其子起名鹏堇,堇乃一植菜,白花色。其一表其白色鹏程之马,其二,也是暗喻迅捷国家农事发展。

如今大乾是天下第一繁荣国,人民安居乐业,了无饥贫。我洛毅不枉一生为人!

如此功德,待自己走后,后人,会将自己载入历史罢!

“哈哈哈~”

想来,镇国公一声笑。

不过,深夜间,倒有一些突兀。镇国公赶忙止住笑意。

鹏堇见老主人来,轻声嘶吟。好马有灵性也,且警觉之很,夜间难有人近身不知。

鹏堇理事,声音小,不惊其余。

镇国公上前抚马,于马棚灯下,好似又见老友。

鹏堇无缰绳,镇国公将其带出来,越身而上,人老了,的确不太利索。

“驾~”

镇国公低声呵。

鹏堇走。

一人一马,月色下,仿佛是那二十多年前之怒目大帅与其千里宝骏。

“大刀何在?”

镇国公脑中炸裂。

驾马至尚至堂,取得曾经之大刀。三鼎青刃大刀。宝刀未老!

镇国公挥刀策马走府,其下仿佛千万军。

七十九斤三鼎青刃大刀,终乏了镇国公。

镇国公拍马叹气,当初杀得三天两头,不曾闭目,如今……不得言也!

虎躯一震,将大刀竖起搁置。镇国公停于庭院中。

当初,老夫便是马上眠,此今依旧豪气!

镇国公抱拳,于庭院马上眠,眠忆三十年,不知不觉泪涌泉。

三十年,一代人两代马。

三十年,多少侠情义骨,多少兄弟已永眠。

生前一个军,死后一条路。

生前战千军,死后斗阎罗!

老将军,不知,您又想起了什么……

五更天时,镇国公留一封书信,人走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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