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面色古怪，瞧着钱总管，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何？

钱总管与他问候一番后，不似以往请之入，而又稍有迟疑道：

“太子殿下，今日所来何事否？”

虽面色和气微笑，钱总管之举动倒是奇怪。钱总管站在门前言，使得秦升也只好与其于门下交谈。如此一来，门下三人皆未里入。

这钱总管，也曾是大乾一赫赫有名之将领，尽管现两人地位悬殊，秦升也怠慢不得。

“吾今日来，是刚结政务，闻镇国公走西域，前来探望一番。”

秦升道。

“钱总管，若无事，在下前行也？”

说着，秦升往里走。

钱总管也觉得自己拖延有时刻，再使君留步，过无礼。而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不是自己可更变的，便未再刻意阻拦。且快步上前去，伸手弯腰道：

“钱某怎敢拦驾。太子，里面请。”

随着步入镇国府，秦升放下肚子里疑惑，整整衣冠，后给了身旁书衡一个眼神。

书衡明白，打量了秦升衣着行头，含笑点头，表示无瑕。

秦升与书衡走，衣品悬殊，秦升一身雍容华贵，珠光宝气。而书衡简单朴素一裳清风衫，是若寒酸。

对此，秦升无奈，自己多次给予书衡所谓之体面衣服，书衡每欢喜收下，却不见穿戴。不论何时何地，都是苦秀才衣。

秦升都怕让外人以为自己是苦主，亏待亲信，多次求着自己的老友穿，可书衡平日脾气好，却硬死活不改衣着，秦升只好作罢。

此刻看来，秦升又轻叹。

秦升进正殿，老夫人正舞弄笔墨，见秦升来，略惊讶，眼角一抽却很快掩盖过去，面色沉静。

老夫人若无其事，继续操笔行龙，目光如炬手下似千金之小心，右手把笔，左手掺袖，腰浅弓。南山紫玉竹炼的笔杆子，通体清凉，触之如玉，老夫人最是喜欢。

而走入之秦升两人见如此，之好静候老夫人罢笔。

秦升二人来之前，老夫人书两字正欲停笔。见秦升来，老夫人又书两字，才收神回腰，使唤下人收拾。

在丫鬟端来之清石泉水中净手后，老夫人招手，让秦升前来。

秦升朴实，在镇国府，多与镇国公交往，两人每每交谈甚欢，又常一同饮酒。

每次饮酒，镇国公豪迈，饭后外胀肚子，里面绝大多都是酒，几乎不吃菜。这也叫陪酒的秦升喝的高，眼珠子能跳舞半晌。

镇国公经常醉，而醉了经常老夫人来，老夫人来经常是比阎罗吓人，镇国公经常是被骂的坐到桌子下面不体面，这个旁观的醉哥儿秦升也是经常触目惊心，出的汗经常能醒酒一半多。

自然而然，秦升是有些怕这位大乾一品国公夫人。

“秦升呀，政务可是繁？如今月初头，苦汝也。”

老夫人宽慰一笑，祥和的很，淡淡说道，声音无悲无喜略有怀念之味。

秦升听闻，先是一拜，后再言：

“劳烦老夫人惦记，秦升刚结政务，便前来也。”

老夫人颔首，又问道：

“政务已结？今儿是月几？竟然如此巧合……”

秦升连忙回答道：

“今月十四也，已是月中。”

只不过，老夫人最后之言，，如此巧合，秦升不太明白。

老夫人心中想，是这两位皇子来得巧。这三皇子秦烨来不多半个时辰，秦升又至。

“月十四？这儿日子真快。”

老夫人说着往里走，秦升赶紧上前掺着。

老夫人坐上正殿主位，摇头道：

“五十四也，年迈也。”

秦升接话道：

“老夫人怎如此言，您老活他个百十岁长安，五十余，不过一半稍多，哪里来之老乎？”

这话言，惹老夫人欣，面色泛喜气，老夫人位叫二人坐，秦升二人就一直站在她身边。这时，老夫人召下人将刚才之书拿上来。

“秦升呀，瞧老身文笔如何。”

老夫人让秦升从下人手中取得墨迹未干之宣纸。

秦升将其展开，上书四字：大智若愚。

不过，这大智与若愚，明显是分开写的。大智两字笔墨已固，若愚两字存墨仍鲜。

秦升觉得，这四字其中，老夫人定是藏了什么玄迷，不然必不会让自己仔细鉴赏。

四字写法一样，明显是一家之手。少一分果断，多几分稳重，每字含多余之停顿巨多，不过，这般组起来竟能成一种美。这也是老夫人书之特处。

秦升想起，自己曾在父皇书房见过这种写法。曰：赤子之心。四个字，是两人写。“赤子”二字，明显笔中藏势，势中含气，气里杀伐，由内而外的锋利，像是刀刻非笔墨，意境扎人眼。之后，秦升晓得，这是镇国公之笔。

而另外两字，“之心”，底蕴深厚，是大家之手，走笔奇特，与镇国公杀伐冲突，稳重之意外溺且走笔停顿无数，偏出一种美之艺术。一般之多余停顿，总是让人觉突兀，生疏之感，而此两字之停顿，却增长了稳，丰富了内涵。

尤其“心”字底下一笔勾，写得是厚重如海，无数向上之停顿，如叠叠浪花一般，是栩栩如生也。

秦升原先以为，是少相熟之定国公书“之心”两字。毕竟，与镇国公一同书，且被父皇供之高阁，此人定是来头不小。不曾想，原来是镇国府老夫人书也。

秦升琢磨半天，是没思出个所以然，便合上宣纸，如实夸赞老夫人之笔墨艺术。

老夫人一如既往之和气，并将这贴字送与秦升，秦升郑重道谢，老夫人的字，不是绝品大家，但其特殊写法，极具研究之价值，赛绝品佳作不为过。

之后，老夫人唤二人坐下，先是交谈闲事，后老夫人见书衡气质不错，又夸赞说法。

其中，老夫人也打趣秦升吝啬，自己光鲜亮丽，伴着却粗布宽衣。秦升是面红耳赤不得分解。

亏得书衡解释，身清风衫与家人有关，非秦升苦。

老夫人眼厉，察觉言家人二字时，这书衡眼神泛空，眉毛下垂，晓得定是不好之过往，就断了话题不深究。

老夫人一番谈话下来，对秦升颇为满意之色，与其约定，餐于国府，老夫人往后房走，驱秦升寻烟儿玩，莫要跟随这把老骨头。

秦升客气，礼仪举止得体，心里也有所激动，思念佳人之日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也。

秦升怀着激动之心，步后庭院……